两个人面对面抱在一起,你看我一眼、我瞄你一眼,然后忽然就笑起来,哈哈哈地笑个没完。
林钦舟问他哥:“哥,你笑什么?”
秦越摇摇头:“不知道,但就是想笑,你呢,你笑什么?”
林钦舟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笑。”
两个人便又笑起来。原本就喘得厉害,这一笑喘息就更厉害,两人在床上躺了很久才勉强平复心情,结果眨眼又搂到一起,亲上了。
不过这个吻是很温柔的,很浅、也很轻,只在两片唇瓣间细细地磨。
“林钦舟,还放烟花吗?”
“放。”
“那就起来,把汤团吃了,然后我们去放烟花。”
林钦舟挂在他身上撒娇:“起不来,哥,你再亲我一下,再亲我一下我就有力气起来了。”
但秦越只是笑,没动,林钦舟就自己挨过去咬他哥的嘴唇。他太喜欢看他哥笑了,笑起来的时候眼窝下面的那颗痣好像也活了似的,灵动又可爱。
“哥,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
“我要亲你了,哥……”
“小舟,小秦——”就在这时,窦晓花突然推门进来。
她脸上本来扬着笑意,手里还拿着一碟开心果,等看清门内情况的那一瞬,碟子直接摔下去,碎成了好几半,白白嫩嫩的开心果撒了一地。
窦晓花脸上煞白地盯着兄弟俩:
“你们……在干什么……”
周围的爆竹声更加热闹,林默和母亲的争吵已经听不到,祖孙三个坐在餐桌前,一桌子的残羹冷炙还来不及收拾。
窦晓花不说话,兄弟俩就更不敢,气氛仿佛凝滞下来。
秦越其实是很想说点什么的,可姥姥都已经看见了,好像不管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他不想让姥姥伤心,但也不想和林钦舟分开,他太贪心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过了很久,窦晓花才终于开口。
林钦舟先是看了秦越一眼,然后才看向老太太,却始终不敢同对方对上视线,飞速地掠了一眼便低下头:“暑假的时候。”
窦晓花点了点头,又很久没说话。
“我有点没办法接受。”然后她说。
闻言,林钦舟立马急了:“姥姥,我和我哥是认真的,您——”
“别再往下说,大过年的别逼我揍你们,这事我得好好想想。”窦晓花站起身,挥了挥手,“现在先该干嘛就干嘛去,去把春联贴了、鞭炮放了,过完年我再跟你们算账。”
岛上的人对于除夕都特别看重,无论什么事在这一天都被放到一边,没有什么比和和气气过完年更重要。
两个小的明白姥姥的意思,没敢多说,更何况老太太的态度明显比他们预想中的好太多。
只要没有同林默的母亲一样要死要活,就还有得商量。
秦越这样安慰自己,小心地将人扶到房间,老太太愁容满面,长长地叹了口气。
秦越没有马上离开,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老太太从来都是乐观的人,秦越还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心里愧疚极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憋出一句:“姥姥,对不起。”
“先出去吧。”窦晓花有气无力底摆摆手,“我休息一会儿,放烟花的时候记得叫我,很多年没有放过烟花啦……”
亲眼目睹两个孩子抱在一起亲,秦越不敢想姥姥心里究竟有多难过,但她却心平气和地连句责怪的话都没有,给谁都留了体面。秦越红着眼睛从房间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