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看到她把地上另一张凳子也扶了起来,凳子脚上还沾着泥,她也不介意,便忍不住道:“我如今一贫如洗,可赔不起你的衣裙。你最好还是当心着点。”
“衣服不就是拿来穿的吗?破了脏了换了就是,哪有那么宝贝?”傅真说着又嫌弃着她,“男人也是,瞎了眼看错了人,踢开不就行了吗?人哪有不犯错的时候?每个人都只有一辈子,走不了回头路,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永平本好好的站着,听到此处眼眶却突然红了。
她定定地望着傅真,咬起了下唇。
然后倏地别开脸,飞快的抹了一把眼泪。
章氏叹气,牵起了徐濂:“我去给她洗洗,你们说话吧。”
院子里安静下来。
永平的抽泣声也慢慢止歇。
她颓唐地坐在傅真扶起来的另一把椅子上,喃喃道:“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不配,他一个指头也不配!”
“想开点儿,”傅真语重心长,“这世上瞎了眼的又不只是你一个。你好歹还活着。”
永平蓦的看向她,忽而又咬着下唇把头低下了。
傅真道:“你让你嫂子送还给我的刀,是从哪里得的?”
永平望着前方,缓缓沉气:“我回去收拾衣物,从他留下来的箱笼里头找到的。
“我知道这是你的东西。”
“那你,又怎么知道是我?”
“我猜到的。”永平眼里还有未干的眼泪,不施脂粉的她,看起来比从前多了一份柔弱,却也少了一层荆棘,“他曾经跟我说过,虽然那个时候他也不是十分笃定。但后来我想,只能是你。”
傅真望着地下,半日道:“那你为什么又要把它还给我?”
桃花树下的糖葫芦
永平把脸转了过来,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说道:“因为我不想保留他的任何东西了。
“梁家之前找过他多次,让他把梁宁的东西归还回去。他还了不少,我以为他身边已经没有了你的东西。
“没想到我最后清理的时候还是有。
“这把刀子跟他写的那一套治军策放在一起。当我看到他被那套书夹在中间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有多看重它。
“那个时候我已经很恨他了。我也知道,他对你并不是完全没有心的,只是利益对他来说高于一切。
“但我依然没有想到,在彼时彼刻,你已经对他展露过多次断情绝义的决心,他竟然还把这把刀子藏在身边。
“我真的很震惊。我期待他多年,他对你的这份心情,曾经是我梦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