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高中同班。我和他第一次产生交集,是他和几个A班的去数竞集训,得了特等奖回来,回校那晚,全班都去海天国际庆祝了,我月经疼得不行,根本没力气动,他进教室,写完卷子,把笔一扔,我抬起头来,他坐在我旁边对答案,特别英俊。我心跳声特别大。他说,你鞋带散了。我低头慌张地去系,起身的时候,他已经走了,给我桌上扔了两个白色锡纸包装的止疼药。那天晚上,我捏着药片傻笑了好久,他只是随手之举,可我怎么忘得了他。”
“虽然不是一届,但我听说他高中没和任何人在一起过。”
“从未。但我是他唯一一个同桌,我对他的心动却像高屋建瓴,很多人喜欢他,却从来没人问为什么会喜欢他。倘若他们走过我的来时路,一定会说,谁不喜欢他?他是我整个青春。”
“是很多人的青春。”
“嗯。”
“所以我一直都猜测他喜欢的不是我们学校的,但也意义不大,比他早一级毕业的时候,我就放过自己了,事实上真的放过了吗,我现在看见他对别人笑,也会觉得心里被捏了一下。”
“可我从来没有放下过,我甚至没有把朱敏茵放在眼里,高中到现在我一直喜欢他,旁敲侧击,让别人和他讲过无数次。最后终于和他表白了,他一直都知道这回事。却任由我到处宣传,说和他有一段。他没有公开拒绝我。你觉得我应该死心吗?”
“要死心,早死了,何苦等了这么多年问我?霍鸿羽说他定了山顶的温泉酒店,你想去那里看看吗,装作和他偶遇,来都来了。”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无可救药。”
“嗯。。。。。。也不算,因为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除了你,我约不出来别人帮我了。我很讨厌求而不得的感觉,但我完全不知道和谁争。”
“前段时间我接了一个片,演新天龙八部。为了入戏,我认真在家里看剧本,翻到剧本的最后。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一起死在西夏皇宫的冰窖里,她们为了一个男人争了一辈子,两败俱伤。听说那人画了一幅画,是他的意中人的模样,她们临死前,最后看了画一眼,知道他心里的人,根本不是她俩之中,任何一个人。就带着怨怼和遗憾离世了。”
“你别说了。我想哭,我真的想哭。对不起啊,上次程颐在我怀里哭的时候,我恶毒地笑了。我现在也好不到哪去,你想笑我就笑呀,没事的。因为我一直都觉得,我会成为他最后和他结婚的那个人。听起来是不是很像天方夜谭,不过是同桌了几个月,就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我干嘛要笑你,我和霍鸿羽因为江衍鹤的事,闹得不可开交,然后他告诉我,我就是个高琬的替身。那一瞬间我都释然了,我可能是迷恋着追逐着那个人的自己吧,刚来京影念表演的时候,第一堂拉片课分析的就是《千年女。优》,我一直不怎么看得懂今敏,最喜欢的那部能看懂的《东京教父》,其他的都是做演员以后才逐渐回想起,觉得一切都是执念,但人一定要靠一个信念才能活下去的。所以你没有任何被人嘲笑的地方,你是一个勇敢的小女孩,懂吗?”
孟丝玟把暖手宝递给身边的人,看着远处驶入云端的缆车。
一滴眼泪从她眼角边划过,她心脏闷闷地疼。
可身边埋在她肩头泣不成声的朋友。
一贯打扮成熟又端庄,从来没有把追求者放在眼里。
此时却一直哭,眼泪浸润得底妆都花了。
孟丝玟叹了口气。
“走吧,我们去温泉酒店,就当是认识他身边的人,谁说你不能成为他最后一任?说不定,你还是他的初恋呢。”
“可是,他看上去很喜欢他身边的人。”
“你这就临阵脱逃了?”
“我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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缆车行到中途的时候,遇到了暴风雪。
其实因为下午雪越下越大,缆车都停运了。
和游客贴出告示说明天请早。
他俩因为提前预约了缆车,所以拿着今天最后一位的号码牌。
明天早上会放晴朗,传说站在峰顶遥望日出金山传说特别美。
“鸟鸟,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缆车好像没有动。”
礼汀担忧又迟疑地望着远处被雪覆盖的山。
她眼睫微微地颤抖着,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慌张且无措。
礼汀本来坐在他的对面,缆车晃了晃,发出剧烈地“哐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