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把丰川秀男的眼皮给合上,又把松本次郎的眼皮给合上,别管是日本人还是哪国人,死了就死了,也让他瞑目吧,作恶也未必是他本身的原因,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有时候个人的力量实在渺小。
为了不给医院带来麻烦,小安找来小车,床单一盖,把两具尸体运到了停尸间,好在是夜里,没人看见。为了区分,小安在两具尸体上各画了一个乌龟,意思不言自明。日本人找不来拉倒,找来的话能气他们个半死,这就是小安的用意。
小安找到白芸,闲聊了几句,这才借口离开,分别前他告诉白芸,病号转院走了,让她不要多问。
白芸点头答应,这个神秘莫测的小安已经给了她太多的惊喜,也给了太多的神秘,她知道,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
小安刚步入大厅,就见一辆救护车嘎一声停下了,急救人员急匆匆打开车门,抬下一个浑身是血的伤者。小安看到,跟随的人有一个面熟,仔细看去竟然是柳福根。
小安的心咯噔一下。
小安疾步走上去,这才看清伤者竟然是唐久临。
小安舒了一口气,最初以为是董天南。
“福根,咋回事?”小安扯了一下柳福根。
因为急,柳福根根本没留意别的,他一心盯着唐久临,唯恐他死了。
看到小安,柳福根一愣,随即面露喜色,他结结巴巴说道:“小小安先生,老,老唐被人刺了。”
小安知道柳福根这是激动地,以前的他并不结巴,他示意他慢点说。
老唐老家来了人了,侄孙,投奔他来了,说家里遭了灾,来找二老爷混口饭吃。孩子不大,赶年十七。虽然个头不高,但有力气。
老唐虽然热情接待了侄孙,但是心里有个疑虑,这都快过年了,哪来的灾,冬天有灾,也只能是雪灾,问题一冬天都暖暖的,一片雪花都没见,哪来的灾,南通离得又不远,隔条江,断没有上海不下南通下的道理。
吃过一顿热乎饭,侄孙才告诉他,所谓的灾就是他爹把十三亩水浇地一夜之间输得一干二净,这还不算,把三间祖宅也输了,一家人只好借住在邻居家里。
这确实是灾,比天灾还是灾。
老唐喝了点酒,没让侄孙喝,年龄还小,过早接触那玩意对身体不好。
老唐打算把侄孙带在身边,等熟悉了再给他找个正经营生,他可不希望侄孙在赌场混饭吃,怕就怕跟他爹一样学瞎了。人学好不容易,学瞎更简单,一会的功夫,拦都拦不住。想一想十三亩水浇地老唐就心疼,想一想侄子一家人更心疼,问题是侄子不争气,你有啥办法,罢了,把这侄孙带好就行了。
晚上九点之后才是赌场的好时光,有人酒足饭饱之后就爱赌两把,于是,赌场就成了不二之选。喝了一点酒的老唐照例巡视一番,看看服务人员着装和服务,成了每天的固定任务。
十点多一点,老唐喝了一壶岩茶,然后又溜达了一遍,然后去门口抽了一支烟,侄孙的到来让他有些郁闷,犹豫着要不要回去一趟,对于他这个亲叔,他的话侄子还不敢不听。
老唐在门口抽了一支烟,捻灭烟头后,他决定过年的时候回去一趟,由着侄子这么作下去,这个家算是完了。
老唐往回走的时候没留意过来一个人,那人的帽子遮住了半边脸,这样的装束再正常不过,天冷,挡风。老唐以为这又是个一个赌客,于是让了一下,让对方先进,客人么,总归给赌场送钱的,理应如此,这也是老唐的职业习惯。
可是,意外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所以才有了意外。
帽檐遮住半边脸的家伙和老唐擦身而过的功夫,手中的匕首径直向老唐刺去。
当时柳福根正在门里,正要给来客和老唐开门。看到那人袖子往老唐身上招呼的时候,他还以为那人认识老唐,要跟他客气,让老唐先进。
老唐起初没觉得疼,就觉得腹部一凉,低头去看时,发现一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腹部。老唐本能的一抡胳膊,这拼死的一击当即把那个家伙打懵了,他哼了一声,撒了手就跑,这一下显然不轻。
柳福根跑出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跑远了,他没有去追,而是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老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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