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也被李澄明的话震住了。他说“见朱颜如同见本王,府内一众人等需得尊之敬之。”这家伙妥妥的护犊子啊!
落月被侍卫拖出去了。
朱颜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凑近李澄明:“对不住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李澄明缓缓转过身,朱颜猛地后退一步,“先说好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准再打我!”
李澄明冷哼一声,举步往外走。
“等等——”朱颜着急地拽着他的袖子往卧榻上拉。“你坐下。”李澄明不明所以,却见朱颜专注地盯着他的脖子有些心疼地说:“伤口这么深,真是对不住啊!”
朱颜轻轻吹了吹,问:“还疼吗?”
李澄明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拢,语气冰冷,反唇相讥:“无端被恶犬咬了一口,你说呢?”
朱颜张了张嘴,一边嘟哝,将手轻轻覆了上去一边说:“人家都说了嘛,不是故意的。还骂人!堂堂亲王气量怎么这么小呢?!”
伤口处久违的温热感传来,还有肌肤愈合的酥酥麻麻痒痒的感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李澄明觉得莫名地熟悉又带着一丝不安。他猛地抓住了朱颜的手。
“你老实交代,本王昏迷那些日子,你对本王的身体,做了些什么?”
朱颜怔然,他做的事可多了,碰过他的鼻尖,抚过他的薄唇,亲过他的脸庞,摸过他的腿他定了定心神,挑最规矩的说:“就是帮你穿衣服的时候嘛,看到你背上好多伤疤啊。”“你看你这么好看一个人,身上带着那么多伤疤多影响美观啊对不对?我就,就顺手给你消了消,弄没了”
李澄明闭上眼睛,心想:身体上的伤是看不见了,可心里的伤呢?难道你也能让他们消弭掉吗?
朱颜见李澄明似乎在发呆,便趁这个当口猛地推了他一把,翻身下床准备逃走,谁知李澄明的动作比他更快,一个反手揪住他的衣服迫使他重新坐回床上,“你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跑出去,是恨不得别人不多想?”
朱颜下意识低头,发现亵衣衣领微敞,好在他是男身,若是女身,定然走光了。他强装镇定:“还不是你弄的!”
李澄明不想继续同他纠缠,起身吩咐道:“我知你医术高明,但以后若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私自医治任何人。”
“我哪有什么医术啊,我根本不会啊”朱颜一边穿衣服一边反驳。
“你——”李澄明怒极反笑,“怪不得你师父说你顽劣不堪,就嘴皮子功夫厉害!”
落月因为不敬朱颜被罚去庄子的事在王府很快传遍了。似风一般,也传到了京都各个角落。在京都的版本则是“今儿早晋王因为新纳的男宠处罚了府里的一个大丫鬟。”
宋王府。李桢慢慢啜着茶,“香如兰桂,味如甘霖。好茶!”氤氲的水汽中,他抬眼瞧了低下跪着的人,才慢吞吞地问:“我那四哥果然是如此说的?”
一身黑衣的女子低声恭谨地回答:“回主子,晋王的确这样说的。自打那朱公子进了府,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晋王皆是一味纵容。他,他——”
李桢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晋王多次亲自为那朱公子净身穿衣。二人同食同宿,关系十分密切。”
李桢冷哼一声:“贱人生的种,果然还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丞相府。
丞相沈重落下黑子,问道:“少卿,晋王此事你如何看?”不待沈廷回答,又说道:“你也信晋王是真的偏爱男宠?”
沈廷在合适的地方落下白字,淡淡笑道:“父亲,承让了。”
沈重“呼啦——”打乱了棋盘,耍赖道:“这局不算,重来!”沈廷微笑着,重新分好黑白棋子。
“父亲,晋王儿时在咱们府上借住那几年,我们日日同吃同住”沈廷边回忆边和父亲对弈。“晋王给孩儿的感觉,不似这般不知节制之人。他向来不会把喜欢的东西放置于人前。越是喜欢,藏的越深。”
“也许,那位朱公子于晋王来说,只是您我手中的一枚棋子呢?”
“你见过那位朱公子?”沈重好奇地盯着自家儿子看了看,“为父瞧你刚才说起朱公子时竟有些惋惜之意”
“那少年虽有些胡闹,可目光澄澈,心思单纯”良久,沈廷微微叹了口气,“可惜了。”
沈重还从未打这个长子嘴中听他如此夸赞过一个人来,也附和着说:“是挺可惜的。”
和父亲对弈结束,沈廷回了书房。他翻着卷宗,脑海里却总是浮现朱颜的面孔。“宋初明”他在一旁写下这个名字。朱颜说他来京都是为了寻找这个人。且,自己在朱颜的眼里,和宋初明长的极为相似。又或者,是朱颜醉酒认错了人?他决定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沈廷鬼使神差地拿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庞,失笑道:“软软的?”十几年了,还从未有人这般轻薄过自己。
朱颜跟李澄明再三保证不再饮酒,才被允许出门府。
朱颜明白李澄明不可能放自己一人出府,的确,他也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出去还能不能找到回来的路。但他强烈要求带一个小厮出去。带侍女出去太麻烦了!
李澄明吩咐李琛:“去喊牧遥。”
不多时,朱颜见李琛领了一个年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过来,只是个头高处自己许多。他穿着和李琛一样的服装。想着他应该就是李澄明口中说的“牧遥”了。
“王爷肯见我啦!”牧遥强压着内心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