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只有三十余人,这又要抄家又要搬东西,又要压制那些刁奴,实在不够。
却在此刻,雨墨送来反水人员名单,凤姐见之大喜,忙令平儿:“速速将这些人带了听用!”
平儿跟凤姐多年默契,双剑合璧使得纯熟,一听便知道奶奶打算,笑盈盈去了。
这些人平日多守规矩,不过人云亦云跟着瞎起哄罢了。凤姐一扫之下,这些人大都贪墨有限,抄家也炸不出来多少油水,倒是正好拉拢利用,到时候再酌情发放奴籍。反正这次要大批量遣散奴才,正好拉拢他们打击刁奴。到时候刁奴想要败坏荣府也不容易了。
这次反水之人占了四十余人,虽然只占闹事少半,再添上他们家眷儿女,便是浩浩荡荡百十人队伍了。
凤姐立时调兵遣将,选出精干男仆三十人,专门负责收拾赖家家丁护院,余下男子负责抄家,建妇分出一半人马有林之孝家里带着看押赖家女眷,余下一半负责有平儿带领负责登记造册,入箱封存。
这一趟赖家执行再次让凤姐大开眼界,无他,只为赖家库房那些层层叠叠箱笼。经过两个时辰清点,赖家库房竟被搜出来现银一百二十万。再有一百二十件大大小小属于荣府的古董玉器。
凤姐瞅着赖家玲琅满目博古架子,气得咬牙笑骂:“好狗胆!~”
平儿也是惊呆了:“这是整个把荣府库房搬迁了啊!”
这已经不是内债事物,凤姐命兴儿速速巡回贾琏贾琏贾蓉商议。凤姐责令将所有东西装箱集中在赖家大厅,然后命林之孝将赖大一家子单独关押起来。
凤姐自己在赖家大厅坐镇,却命林之孝,与旺儿各自领一队人马,分头前往这次闹事管事人家去查抄。凤姐言道:“凡是家中银钱超过五千以上者,或是家中存有金银玉器绸缎古董者,统统给我抄回来。”
却派了自己两员心腹大将小红丰儿出面监督,负责登记造册。
赖大两口子回家,首先瞧见了满厅堂樟木箱子,然后才是高居中堂贾琏夫妻,顿时白如土色,双腿颤抖着跪在地上。
奴才无私财,本朝有令,盗窃纹银十两以上者斩手。奴才却是打死不论。赖家这些资财够他们全家好好死上几百次了。
贾琏冷笑:“怪得赖爷爷要赎身,原来是搬空了荣府,想要逃窜啊。”
凤姐咯咯一笑:“瞧二爷这话说得,真是不中听,咱们还是请教请教赖爷爷,怎么就闷不吭声赚了这些银子呢,也好叫咱们学学本事,子孙后代吃口饱饭吧!”
赖大至此再不敢半句反驳,却是磕头如捣:“二爷二奶奶,看在我赖家这些无功有苦份上,饶恕咱们一次吧!”
贾琏这些日子受够了赖大跟他别马腿了,合着自己请客白十两银子拿不出来,他自己个却搂了荣府百万雪花银子啊。
贾琏越想越恨,脚尖挑起赖大下巴颏:“赖爷爷这是不讲情面,不肯教导我们么?”
赖尚荣本来在外跟人诗文唱和,闻讯匆匆赶回,却见家里人头攒动。及至进了厅堂,瞧见满屋子箱笼,便知东窗事发了。心里一边暗地责怪父亲不听自己,不敢露富不把银子存入银号,一边却是自门口便跪下,一路爬行至贾琏面前,抱着贾琏退杆子磕头哭求:“琏二哥,求您看在主仆一场,看在赖家跟府里几代人交情上头,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凤姐冷笑:“赖大爷希望咱们如何高抬贵手呢?”
赖尚荣闻言立马爬行至凤姐面前磕头:“二奶奶开恩,尚荣不求别的,只求奶奶不要报官,咱们愿意世世代代为奴为仆!”
贾琏平日跟赖尚荣哥两好,今日见他这般哭求,十分不忍,不由把眼睛瞟向凤姐。
已经到了抄家的地步,可算得结了死仇了。再用任何赖家人,凤姐只怕从今往后别想睡个安生觉了。
贾琏被凤姐一瞪眼,瘪瘪嘴巴不做声了。
凤姐冷笑:“这倒不必了,如今咱们家可是没有请不起奴才罗!”
这般功夫,出去抄家队伍回来了。结果依旧让凤姐震惊不已,这一趟陆续从那些冥顽不化者家中抄出来一百多万金银珠宝。
凤姐顿时冷笑:“看来赖爷爷还是十分体恤属下呢,见了好处分一半啊!”
赖大只有磕头请罪的份儿。
凤姐却是不肯轻易饶恕,沉脸不语。贾琏不敢违逆凤姐之意,来个缓兵之计:“这事儿太大了,我们得回去请示老祖宗才能定夺!”
这话倒是提醒了凤姐,毕竟赖嬷嬷时常进府探视老太太,凤姐可不想让赖家来个恶人先告状。因道:“先把今儿这摊子事情落实了,以后事情以后再说吧。”
赖尚荣愕然:“如何落实?”
赖大却知道凤姐这是要自己落下字据,方便拿捏自己一家子。心里暗骂凤姐狡诈,却是不得已,只好亲手写了认罪书,然后在清单上头签字画押,言明这是赖家偷盗荣府赃证!
瞅着赖家公婆儿媳妇四口子签字画押,凤姐这才满意:“得了,咱们回去吧。只是赖管家这些日子可别私自外出哟,免得到时咱们起了误会闹到官府就不好了!”
这一笔资财已经太过打眼,贾琏与凤姐商议之后,决定就地封存在赖家宅子里,让自己心腹林之孝与旺儿带领精壮男子四十人看守。
凤姐临行训话:“今日出力者,我与二爷俱有赏赐,总归叫你们吃得饱穿得暖,可别眼皮子浅,把自己陷进牢里吃牢饭!”
随即,凤姐将赖家奴才三十余口悉数交给了人牙子,却是难得好心笑道:“我不要你身价银子,求你替他们好生寻摸个好营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