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就去田里挑挑水,下午开始建屋,东西都是齐全的,两三天功夫就能成。晚间搬些干草禾去给冬冬换铺盖,顺便带点吃的。
杂粮饼看来冬冬吃不下,那点子猫儿胃口,要好好养了。
明日赶早去趟县城,置办点东西,再给冬冬买些细面和糕点吃。
心里有了个谱儿,他起身拍拍屁股,开始干!
晌午吃饭他特意新蒸了两个粗面馒头,虽然还是粗面,但蒸的比煎的软和。
稍作歇息后,就开始了重头活——建屋。
先在立柱坑底垫上又厚又平的硬石,再把四根碗粗的柱子立下去,人也累得不行。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并着两根柱子之间垒砖糊泥就是,他一边搬一边垒,到日头下山前,才垒出两尺来高。
匆匆洗了手,去杂物棚里一通翻捡,挑那往日晒得干干的细软草禾,满满扎了两大捆。
揣上两个热乎乎的馒头,挑起草禾顺着山脚野道就往村外走。
日头昏黄,小瓦径两边的畈上还有许多人,见他这时候还出去,又挑着草禾,俱是奇怪。
刘红妹嘴都翘上了天,她杵杵旁边的莫大宝,努嘴给他看。
夫妻俩嘀咕几句后,莫大宝站直了腰,故作可惜地说:“啊哟,不是活不下去,挑着铺盖滚蛋了吧?”
他的声音极大,周围人都听见了,之前没注意的也纷纷抬头。
有人跟着幸灾乐祸的笑,也有人看不起他这样落井下石,暗自撇嘴。
更有人反讽道:“谁叫他屋被人占了呢?不然还不晓得该哪个挑铺盖滚蛋的。”
笑的人更多更大声,莫大宝哼哼几声作罢,戚染花不在,他小夫妻老实许多。
“莫非!你是去哪里?”周大壮憨憨的,直接问出声。
“我去小河村一趟。”莫非心情好,驻足回他。
不是什么“挑铺盖滚蛋”,但是挑草禾去小河村仍是够奇怪的。
去卖还是送人?野地里随处可见的东西,又只这么一点,何况没听说他在那边有亲戚。
难得见莫非脸色好看,好奇心重的不免胆大起来,凑上前来用手扒拉,想看看里头草禾力是不是裹着别的。
莫非任他翻看。
确实只是两捆干茅草,比他们家里的干净齐整些而已。
“你挑这个去干嘛?”
“走亲,我在那边结了个亲。”
他说的这样坦荡,反倒不可信了。
人家当他是说笑。穷慌慌的,哪个愿意嫁女儿给他?何况挑这去走亲,难道结的是个花子?
他不肯说实话,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上手的人歉意地笑笑,又下了地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