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听完,眉间划过一抹不解。
“那你既然放下了,为何当时还是那么惆怅?”
顾北烬盯了女人好一阵子。
被她的迟钝磨得心头莫名烦躁。
他一把拿下帽子,偏头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季晚撑着下巴,微微摇头:“我不知道,但应该有你的缘由。”
“那晚登山的人很多,有人是天文爱好者,有人热爱夜间徒步,每个人的心里都藏这事,不用事事都知道。”
顾北烬嘲讽地低下头,随手捻起一颗碎石子把玩起来:“顾太太好觉悟。”
季晚难得感受到这么轻松的氛围,扭头还要跟男人搭话,却见他神色略有不耐地把玩着手中的石子,显然不愿意再跟她提起旧事。
她张张唇,只好作罢。
女人收回视线的那一刻,顾北烬忽地抬眸,目光直直落在了她身上。
暮色下,她长发上闪着细碎的光,风一吹,晃人眼睛。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比谁都印象深刻。
得知季家出事的当天,他第一时间就去查了季晚的位置,得知她被送到乡下,他连夜赶去。
本以为这女人会一蹶不振,会寻死觅活,他甚至想好了,只要她开口,他就把人抢回京都。
可她什么都没做。
见她的第一眼,她便是跟现在一样踏着暮色,一个人往山上走。
女人神情清冷,长发随着风飘扬,背影倔强得让人怜惜。
顾北烬满脑子的疯狂想再见到她时便压住了。
她为何离开京都,他心里清楚。
那时的她满脑子都装着沈淮书,怎么可能会跟他走?
顾北烬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陪她走了一段路,便重返了京都。
以至于这女人直到嫁到顾家,都不曾知道身后还有他这么以一个人,默默关注了她七年。
这些话,七年前顾北烬没说。
七年后的今天,也不需要再提。
总归是他的人了,这些事不提也罢。
两人沉默无言,在山顶待到直到夜色升起,才不紧不慢地往山下走去。
回程的路上,季晚有些困倦,打了几个哈欠后,头就不自觉地往下沉。
顾北烬伸手把她的头按在肩膀上,沉沉道:
"睡吧。”
季晚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心底对他的防备跟抵触莫名消散,靠在他身上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
四周突然多了嘈杂的声音。
隐约间,她耳边似乎传来了剧组一群小姐妹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季萌萌的声音……
“姐夫,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承舟已经等你们好久了!”
听到这声音,季晚忽地清醒过来。
她忍着脖子的酸痛起身,透过顾北烬的侧影,一眼就看到了车窗外站着的季萌萌。
女人眉眼带笑,一脸喜色,目光触及她微冷了几分。
“哟,姐姐休息了这一整天,总算是醒了啊?”
季晚懒得理会季萌萌,疑惑地朝顾北烬投去视线:
“这……这里……不是庄园,也不是……他们所住的酒店。”
还未听到回答,顾承舟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北烬,大家伙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