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瑜讨好卖乖替爷爷抚抚胸口,一笑:“您觉没觉得喉咙这会子舒服多了?”
童老爷子咽咽口水,细心体味,良久点头:“嗯,方才毛躁躁的,这回似乎强多了。”
怀瑜闻言笑眯了眼,忙着捧起白瓷瓶,把签名转悠到老爷子面前。
童老爷子很配合,随手拿起一旁鎏金环水晶镜,嘴里嘀咕:“青竹露?”
“嗯!”怀瑜一本正经介绍道:“正是外公独门秘方青竹露,性味甘凉,有清热、豁痰、润燥、止渴之功效,对您这种老齁病冬病夏治,疗效尤佳。”
童老爷子扬手要打人:“我打你个死丫头,没大没小,谁有齁病?”
怀瑜正把瓶瓶罐罐往外拣,忽听这话,焉嗒嗒往回收。
童老爷子拧眉,伸手阻拦:“嗨嗨嗨,放下,放下,这提篮子既然拿了来,难道不是你给爷爷礼物?哪有送了礼物收回去的道理?”
怀瑜皱眉睨着自个爷爷,撅嘴装糊涂:“这些可是我跟外公磨叽许久才得四剂根治齁病秘药,本想来讨爷爷乖,结果爷爷又说没病,害我白忙一场。既然您没病,我当然收起来了。外公可说了,是药三分毒,不能乱吃的。孙女这就叫丫头扔了去。”
怀瑜说这话只是摇头惋惜:“唉,枉费我与外公整整忙了三天呢。早知如此,不如当初跟着外公去郊游,看一班子老祖宗垂钓斗酒,吟唱作耍呢!”
童老爷子一听这话,喜不自禁,双手接过一瓶翻看着,嗅来嗅去,眉开眼笑,又有些不确定:“这是你外公给你齁病秘方?”
怀瑜点头:“是啊,且是四季不同呢。可惜您不是齁病,哎哟,我跟外公都瞎忙了!”
童老爷子暗喜,如今齁病患者多了去了,似乎看见白花花银子流淌:“可有方子?”
怀瑜哂笑,这个爷爷什么时候也不忘记赚钱,幸亏不吝啬。
“当然有,不过在外公手里,我且不知道。孙女只带回来四宗丸药,这个是无味丸,专治疗风寒发齁病症。这个八宝丸,治疗风热齁痰病。这个是冬日必备预防丸药,名唤八仙丸。还有这一瓶,不能单独服用,只需煲汤之时略加少许就可以补气益肾。”
其实这方子怀瑜早记在心里了,以备爷爷突发疾病,另外白老头应怀瑜之情,还预备一个齁病激发之际救命蒙方。只是怀瑜不会拿出来。爷爷肯定又要交给大伯制成丸药刮地皮赚银子。
怀瑜才不会与人做嫁衣,便宜童老虎。
童老爷子看着一溜白胎瓷瓶儿,心里暗骂倔老头儿不是东西,连个不醒事小孙女也防备。
怀瑜瞧着爷爷嘀咕骂外公,心里直替外公喊冤。
老外公对童老头钻进钱眼里看不惯,对外孙女儿蛮不错,一个月之间已经教给了外孙女儿几十种应急的偏方,只是切脉看病不是一日之功。
前世今生综合起来,怀瑜已经懂得不少医理知识,重生怀瑜立志研习中医,身怀薄技好过做一辈子白痴吃白食。
白老爷子原不肯,说是怀瑜书香世家,没有这个必要。经不住怀瑜软磨硬泡,终于说服外公,在怀瑜离开头夜,把一部抄摘华佗残卷给了外孙女儿。再有孤本《伤寒杂病论》也传给怀瑜诵读。
之仕老爷子有言在先,收不收怀瑜为徒儿,但看怀瑜的悟性。
怀瑜其实并不想成为医家圣手,不过为了将来做准备,爷爷不知道能够护送自家多远,终究一日,避无可避之时,三房必须为了生存而战。父亲正直,母亲忠厚,自己必须身怀争斗本领,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决不能再走回头路了。
目下,药局把持在大伯手里,秘方交给爷爷,等同便宜大伯,怀瑜才不会傻到替贪婪的豺狗赚银子。
却说童老爷子,看着一溜丸药,不见配方计量,想起自己跟白老爷子的约定,不由心头暗骂‘老狐狸!’挥手:“收起来。”
莲心
过来收拾,怀瑜却把青竹露抱在怀里。
莲心讶异:“姑娘?”
怀瑜挥手:“你下去。”
童老爷子瞥眼怀瑜:“怎么?这一瓶不是给爷爷的?”
怀瑜手指提篮:“这些是外公给爷爷礼物。”却把竹清露在老爷子眼前晃悠:“这个是孙女儿自己发明的,却不与外公相干。”
童老爷子听出了话外音,看着狐狸一般聪明的孙女儿,心中欢喜:“所以呢?”
怀瑜伸出一根指头:“爷爷要竹清露,得拿东西跟孙女交换,爷爷常说一分钱一分货,这才公平合理呢!”
童老爷子看着孙女狡黠眼眸,心里很高兴,却是故意瞪起眼睛:“忤逆不孝,我是爷爷,你是孙女,有好东西当然要贡献出来给爷爷,哪有跟长辈讨价还价呢?”
怀瑜昂首挺胸,辞费滔滔,振振有词:“要知道大伯买药茶,两个铜板一碗呢,孙女方才已经请了爷爷一杯。还有,俗话说一辈管一辈,算忤逆只能是叔伯们头上,孙女儿是隔辈,只有隔辈亲,且没听过隔辈忤逆呢!”
“一肚子歪道理!”
童老爷子心里乐呵,面上却肃静的很,把手在多宝阁上一指:“你说说,你一瓶竹清露想要交换爷爷什么宝贝?”
怀瑜摇头:“孙女才不要这些呢?”
老爷子挑眉。他真心以为怀瑜瞧上他哪件玉器雕件了,要知道那些雕件每一件都值得几百几千银子呢。遂道:“你倒说说?”
怀瑜笑盈盈撇嘴:“爷爷您老太小瞧人了,孙女儿岂是这样子眼皮子浅的?再者,爷爷您的古董玩物,主动送给孙女儿把玩才相宜呢,哪有等着孙女儿自己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