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瑗思及此处,肠子也悔青了
只是她今日又跪又哭又求,势必不能白费了功夫,想着童罗氏时刻思谋着陷害自己母女两个,自己母女门最近还要被逼替她一再磕头求情,怀瑗恨得牙根痒痒,却是隐忍工夫了得,暗暗观察嫡姐表情,这一查看,怀瑗不由暗骂自己糊涂,这一阵子怀珠嘴里就没断过对怀珑的未婚夫夸赞,那副欲夺之后快的表情怀瑗历历在目。
怀瑗心头雪亮,遂叹息道:“唉,我可是听大嫂子说了,这回大门喜事,凡是宜城的清贵豪门士绅家里的太太小姐公子都会光临,那是多大场面啊?”怀瑗说这话故意贴近怀珠压低声音:“听说姻亲郭家满门都要光临,不说郭家公子才高八斗,就是他们姻亲故旧无不非富即贵,只可惜了!”
怀珠被她戳中心思,顿时没了好气:“你想去就走,没人拦你!”
怀瑗道:“我是为大姐不值,明日不知道怀珑如何吹嘘了!”
怀珠懊恼不迭,心里更加憎恨陈氏,一点小伤吵嚷道爷爷面前,还得自己进退两难。当然更狠春风得意的怀瑜母女,不是他们挑唆,自己母女焉有今日?
想起郭家英俊才子自己无缘得见,前一次费尽心机之瞧见侧面,已经俊得让人心里发疼了,听说婚宴之时,郭家公子会拜见童家的各位叔伯婶娘,那时岂非可以在屏风后面得窥全貌?
怀珠想到心心念念的梦中王子,脸颊也红了:不行!决不能让怀珑太得意。以自己的姿色家世,若是抢在怀珑前面找机会跟郭公子来个花园偶遇,就更好了!
怀珠一把抓住怀瑗:“少罗嗦,你去跟爷爷认错,爷爷若是应了你,你再跟爷爷说,我后悔了,听见了?”
怀珍也想起那日惊鸿一瞥,不由一声咳嗽。
怀珠马上改口:“还有你二姐姐!”
怀瑗心里狂喜,却是故意皱眉:“每次都是我认错?方才逼着,说明哲保身,不给母亲求情,这会子又叫我反悔,倒是要我怎样啊?”
怀珍跟怀瑗是一类人,一眼看出来怀瑗假惺惺,不过眼下要靠她转圜,低头翘起嘴角。
怀珠却是色迷智混,一把死掐着怀瑗一推:“啰嗦,叫你去就去!”
怀珠怀珍奶娘也在一旁帮衬,压低声音道:“三姑娘还要念在至亲骨肉份上,四姑娘可是隔房头呢,岂能把一应好处都白送了?”
“好吧!”怀瑗只得勉为其难站起身子来,娇滴滴来至帘下请罪:“祖父,孙女知道错了,请您谅解孙女儿?”
老爷子一项宽宥孙女儿,且孙女儿为母亲求情也是孝心所致,虽然孝心用的不是地方,老爷子却不会当真生气:“嗯,进来吧!”
怀珠怀珍闻言如蒙大赦,双双抹抹泪眼,捏着脚跟跟了进去。
当然,怀珠姐妹如何急色之细节怀瑜不得而知。不过少顷,留守福儿回报说:“大姑娘二姑娘已经安安静静回去梳洗去了。”
怀瑜便知道,怀珠怀珍终于抵不住各自内心的渴望,放弃了生母。
至少暂时如此。
怀瑜不由冷笑,怀珠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设计烧死自己,怀珍故意推搡让自己当场毙命,这一份狠毒冷酷已经是无人可及。狠毒之人心中能有多少真情?即便是至亲之人,一旦利弊失调,绝对会避重就轻,一切以自己更大利益为行为准则了。
怀珠怀珍能够冷静面对自己这个血脉相连之人死在面前,同样也可以为了自己身利益之父母不顾,但看利益大小了。
姑奶奶
怀瑜得了实落信儿,又打听得母亲往大嫂子房里去了,吩咐青柳桃红:“把我们这里这里烫伤膏带一瓶,随我去瞧大嫂子。”
青柳答应着开了药柜,桃红却道:“老太爷已经着人请了大夫开药方。”
怀瑜皱眉不语,青柳一嗤:“咱们家老爷子是神医,岂是一般游医比得?”
桃红撇嘴分辩道:“我听人说大奶奶烫伤不打紧,派个丫头就是了,何须姑娘亲自走一遭儿?咱们还是先去太太屋里挑首饰吧,已经晚了。”
怀瑜闻言心生不悦,却是压住怒气:“桃红所虑不错,你就先去太太房里挑着吧!”
桃红一愣,待要分辩,怀瑜已经劈脚走了。
青柳已经跟怀瑜心意相通,临行留下福儿:“看好昨日姑娘入眼那几套,若有人问起姑娘,”福儿轻声笑:“姐姐放心,婢子就说不省得,可是呢?”青柳笑着一戳福儿:“去吧!”
三房距离大奶奶小院子并不远,穿过角门过一道游廊就到了,正是老爷子正房后边跨院里,所说陈氏跟老爷子寻烫伤药也在情理,阖府里就数老爷子的房舍最近便了。
怀瑜到时,母亲白氏正在宽慰陈氏,陈氏眼圈红红的,脸上却强撑着笑:“三婶安心,这伤真是不碍事,都是老太爷慈祥,才这般兴师动众,还要劳动三婶受累,真是叫人惭愧的紧。”
耳听丫头报门说是四姑娘来了,陈氏越发激动,将要起身迎接,却是白氏摁住了:“起来做什么,她是妹子,探望嫂子还不是该当,各自躺着歇息吧。”
怀瑜进门见过母亲,亲手把膏药交给丁香:“少时就给你们奶奶抹一回,几时清凉镇痛的,是我外祖独门秘方黑玉冰肌膏,常人难得一见。”
陈氏欠身伸手,笑的泪眼婆娑:“妹妹快坐下,妹妹有心了,白家外公隐居,这药可是千金难求呢!“秦嬷嬷接了膏药,嗅着清香直抹泪:“哎哟,咱们老爷子可是思谋老神医这个秘方老久了,只是屡求不得,今日我奶奶可是有福了,这药据说只要抹了,再是厉害的烧伤烫伤一抹就好了,这可是菩萨保佑,奶奶不会落下疤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