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拿起悔过书看了一遍,基本上把事情脉络说清楚了,至于几个错别字,也不影响悔过书的内容,石梅就不再追究了。
王氏红肿着眼睛跟石梅告辞。
石梅说道:“你那个陪房周瑞家里,我就不替你管了,但是,今日的事情透露一星半点,别怪我心狠手辣!”
王氏脚步踉跄的走了。
贾政心里不是滋味,只觉得他的好日子一去不回头了。
他神情复杂的跟石梅告辞,石梅却道:“政儿,你心里怨我?”
贾政慌忙否认:“没,没有,母亲误会了。”
石梅叹口气:“你跟我来吧!”
又吩咐赖嬷嬷:“守住门户!”
赖嬷嬷今日似乎重新认识了主子,浑身都紧张起来:“主子安心!”
石梅领着贾政到了起坐间隔壁的绛芸轩,贾代善来了正房,就在这里读书起坐。
眼下却多了一尊牌位
,正是贾代善的牌位。
牌位前面燃烧着两支白蜡。
石梅顺手就把王氏的悔过书点燃了。
贾政大惊失色:“母亲,您这是?”
石梅等那悔过书燃成灰烬,混入香灰之中。
石梅看着贾政叹口气:“这张悔过书留下是王氏的罪证,也是荣府的丑闻。
故而,我不能让人有机会抓住荣府的把柄。也不能让人有机会攻讦你,攻讦珠儿。
这张悔过书不能存留。
我之所要王氏签下悔过书,是要在她心里留下一个警惕。让她有所畏惧,不敢太过放肆。
王氏这人,我从前只觉得她蠢笨强势傻厉害,觉得无伤大雅,也没在意。今日却有了新的认识,她自以为是,胆大妄为,又蠢又毒。
若是放任不管,任凭她坐大,或许将来有一日,你我母子们要被她辖制。我不能让她的蠢笨连累你,连累珠儿。故而,我必须死死摁住她,这样,你才能安心去朝堂拼搏前程。
我这也是不得已,王家有财有势,我不得不防。
我这一番苦心,你可明白?“
贾政至此,已经惭愧万分,跪地痛哭流涕,就在刚才,他还在怀疑母亲是不是改了心肠,不再疼爱他了。
谁想到,母亲做的一切,都是我为了替他扫平障碍。
石梅等她哭了一阵,这才伸手搀扶:“好了,在这里哭一哭就好,等下见了你大哥,不要露了行迹。”
贾政抹着眼角:“都是儿子不争气,连累母亲跟着受累,操
心劳力!”
石梅给贾代善上了三柱清香,招呼贾政出了绛芸轩,回到起坐间。
石梅招呼人伺候贾政梳洗一番,母子们重新叙话。
石梅说道:“你父亲走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夜不成寐,几次三番梦中惊醒,回回都在与你父亲争执,我想,大约是你父亲不安心吧。”
贾政闻音知雅意,忙着躬身作揖:“都是儿子的不是,母亲,儿子觉得花园子那边的小别院很好,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是个读书的好地方,儿子以后与同窗会文都不用另找地方了。母亲安心,儿子一切都听母亲吩咐,再不会违拗!”
母亲这般为他着想,维护了他的名誉,保住了他的地位,连一点点隐患都不愿意留下,还把嚣张的王氏摁下去了。
母亲为他殚精竭虑,改变心意也是为了怕父亲地下不安。
他再不满足,就不是人了。
送走了贾政,石梅舒了一大口气。
总算是把贾政稳住了。
剩下的就是贾赦了。
虽然石梅决定让他们各归各位,但是,也不准备让贾赦那般顺风顺水,得意忘形。
有些东西只有来之不易才会珍惜!
贾代善的三七大祭的时候。
石梅用半月的时间把荣府内外,亲族中几个重要的叔伯妯娌都认熟了。
说来也是奇怪,石梅见了贾敏,便想起许多跟她有关的记忆。
贾政自小的记忆也有不少。
然而,有关贾赦,她想起来的东西很有限。
些许记忆,还都是些与
贾赦与婆婆荣国公老诰命不愉快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