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外面谣言四起,当事者的三人仿若置若罔闻,从而谣言已算不得谣言,在某些时刻,它就是事实。
“珏哥哥,我只是有点想家了。”晏琤琤随口编了一句,语气亲昵,全然不把自己当做襄王妃。
这般如少女情怀的话语也正击中李珏的心,仿佛二人依旧是当时年少模样,可他清楚地知晓她是自己的弟媳。
他自诩有道德,所以要弄清楚一些事。
他问道:“琤琤,你觉得李执怎么样?”
李执怎么样?
这已是近期第三个人这样问了。
先是石蕴玉在信中问自己,而后是霜竹问她。
她记得她的回答是:“小叔子。”
对,脑海中的桩桩件件事情如同绣娘手中的丝线球那般打结错乱,想从球内寻到最开始的那一根那般理清她与李执最真实的感情那样无解。
最后指向她内心克制的,时刻谨记的前世二人身份。
——“小叔子与皇嫂”。
——不再是盟友。
毕竟他已经背叛过她的信任。重生后,她的信任历来都很吝啬。
只有恪守脑海中不停地告诉她“这样的行为不过是皇嫂对小叔子的举动”,才能合情合理地回报李执的救命之恩,回报李执的“讨好”,回报李执想要弥补两人的信任。
霜竹惊吓得以为她发了烧抑或是累到了在说胡话,连忙叫了太医来看。
霜竹没有叫求助李执而去飞霜。
所以晏琤琤很安心地听太医的话,将手腕伸过去。霜竹的确从一而终地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如今李珏再问她这个问题。她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子。
同前世大婚时一样的眸子。
李珏这人看着优柔寡断,实际上颇有心机,从不轻易对自己说喜欢,只有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吝啬出一点儿好。
前世的自己看不透,但今生的自己是聪明人。
她笑容哀婉了些:“李执么,我不知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晓若是哪日漠北与大越打起仗来,他一无权无官的闲散王爷能不能护住我晏家。”
李珏被这番话弄得有些尴尬。他并不想同她谈论政事,事实上,朝都已传来最隐秘的信息,漠北一事,父皇主战,舅父主和。
父皇身子已非常不好了,而舅父也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有气无力。舅父强撑着,想推他上位;父皇强撑着,想要一统江山。
两人没有错。
但一旦开战,他可能要迎接的是一个动荡的国家。而不开战,他能有功无过地继承这个国家。
所以他得问询只想问清楚晏琤琤的心意。
李珏头一次尝试到少年绞尽脑汁想要弄清楚少女心意的无措,这让他更为激动。
“李执护不了的,孤会护着你。”他给了一个真挚的承诺,眼神里满是期待,期待着少女也会予以真挚的回应。
“如何护?”晏琤琤开始追问起来,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满满的情意。
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本以为李珏想如前世那般逼迫晏家出战,可现在他好像不是那个意思。
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