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琤琤眼神示意石蕴玉不要为自己辩说,顺手将李玉姝推到了她的身边后,才彻底放了心。
见那些人的嘲笑声未止,另一人群中央的高皇后不动如山。
她的视线又莫名越过了李玉嫣,匆掠过灼急的李珣,落在正与林乐晚谈笑的李珏的脸上。
李珏表情欢畅,似全然不知这边的风暴。
晏琤琤忽地笑了笑。
也对,他担心什么?
每次不都是自己为了他而向李玉嫣示弱吗?
哪怕到了那时,晏家被污蔑最后满门枉死,她再痛彻心腑,不也是只能向他们示弱,求他们开恩吗?
“你聋了?本公主问你话呢。护国公就是这般教养你的吗?”
李玉嫣嘲讽刺耳,晏琤琤的长甲不自觉掐入掌心,渗出疼意。
这些年来,折她千般万般,她都能隐忍。
可为何事事要牵扯到晏家?
真当她这般好欺负吗?
她倒是不介意拿出乡野撒泼的本事来。
可惜——
她的眼神紧紧盯着李珏,忽笑得明媚。
她让李珏为她付出真心,也要为李珏登基扫除一切障碍,更要李珏永远离冕旒龙衮只差一步。
藏不住的狠戾从牙关中逸出,晏琤琤露出略有僵硬的笑,佯装怯生生,眼儿媚:“若臣女能作出诗句,还能题写出来?”
“荣庆公主,您又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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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少女芳香渐散,房间渐冷。李执犹豫睁眼,那浅色裙摆刚巧消失。
这刻,他像失去操控的提线木偶,泄气般靠坐椅背,得以呼吸通畅。
日光闯进了窗。
这堵惠帝为母妃特制的月纱墙上似又骤然显现出少女正伸展四肢的影像。
她立在光幕下,似月华披身,腰间因上月摔下马而致的伤口宛若山水画里的墨痕。
少女冷着脸,并未挂笑,那一抹忧郁拒人千里。可越是冰冷的容姿越是激发人的占有欲,越是摄人心魂,妄想采撷。
这一切似笼中雾,看不真切,朦胧似梦,却萦怀心弦,差点让他失了神志。
闭上眼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身温渐冷,心绪止息,眼前又恢复如常的宁静,他才起身在隔间内负手踱步。
“我有心不愿做宫闱雀……”
喃喃自语,重复好几遍少女所言,忽而凝足不前。
若当真如此。
若晏琤琤真不愿嫁给李珏。
那李珣岂不是很有可能既抱得美人归又不损他们兄弟之情?
好看的浓眉微蹙,他微着眯眼,盯看房檐一角,抿嘴露出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