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这么想,谢氏心里气得没法,正想说几句,却听外边传来一个尖细的嗓子道:“圣旨到。”众人忙各敛心思,迎上前跪地接旨,太临“咳咳”清清嗓子,即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国公徐达功高不矜。。。。。。特追封为中山王,赐谥”武宁“赐葬于南京钟山之阴,配享太庙,塑像祭于功臣庙,位皆第一,钦此!
此旨一出,全场哗然,----伴皆第一!
唯有前世耳闻过徐达之名的仪华泰然处之,望着东方徐徐上升的旭日,嘴角翘起了弯弯的弧度。
事阑
随着朱元璋赐予徐达死后至高的荣耀,接下来素日,前来吊唁的达官显贵络绎不绝。整整七日,报丧的铜磬声接连不断地鸣响着,魏国公宅上下沉浸在一片哀乐与悲泣的嚎哭声中。
如此便到了头七,徐达入大殓下殡的日子。
这日清晨,残月未落,已至盖棺的时辰。入殓师一句“最后一面已见,从此天人两隔”的吟唱后,一灵棚子的人重重围着棺柩悲恸不已,戚戚的哭声悠悠上九霄。
忽然“嘭嘭”两声鼓响,门房执事撒腿跑进了灵棚,指着身后的垂花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道:“大爷,太子殿下代皇上来吊唁了!”徐辉祖一听,与朱棣连忙相迎至垂花门口,率一众前来吊唁的官员、命妇下跪拜谒道:“恭迎太子殿下——”
”四弟,诸位请起。“伴着一个体型微胖,气质儒雅的中年人走进院中,温和的免礼声响起。
朱棣答谢起身,恭敬地侧身相陪朱标走入灵堂,仪华慢慢地由阿秋搀扶起身,看着走在前面的兄友弟恭二人,不由心生疑惑,他们兄弟感情瞧着不错,朱棣对长兄的恭敬也不似作假,那后来朱棣为何走上了谋反一路?
正循着前世的模糊记忆,不想有人拉了拉她,一个柔媚的女声关切道:”托大一次,唤你一声四弟妹。近来你是辛苦了,赶路近一个月来到京师,又要操劳中山王的丧礼,可得多注意些自个儿的身子,毕竟这孩子还是您和燕王隔了六七年才又怀上的。”
仪华转过头,含笑的听着眼前这名三十上下,颇有几分美貌的女子殷切嘱咐,心下却分神地断定出自己与这位太子侧妃陈氏并无过多交情,又想常,吕二位正妃相继离世,估计太子府的女人们人人都想上位。这样一想,仪华也略知陈侧妃的拉拢之意。她不着痕迹的与陈侧妃隔远了半步,方欲淡淡地应上几句,却听朱高炽稚气的嗓音问道:“我叫朱高炽,今年就要满七岁了,你呢?”
一个同样稚气的小男孩的声音,喜问了一声,你就是四叔府里的堂弟?接着却压了喜色,慢条斯理地缓缓说道:“我叫朱允文,今年八岁,痴长你一岁多,你唤我一声堂兄便是。”
一闻“朱允文”三字,仪华顿时加快起不大熟悉的那段明史,隐约好像有个名号叫建文帝朱允文。此念一闪,她忙低头看去,却见对方是一个长得唇红齿白的漂亮小男孩,她当即愣了一愣,一时半会儿未将二者想在一块,就听小男孩一副大人的口吻说话,比起朱高炽偶尔一副老学者的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忍俊不禁地轻笑了出声。
这声轻笑引了朱允文的注意,他盯着仪华一身的装扮略想了想,便朝着仪华拱了一礼,道:“侄儿今日随父王,庶母来吊唁中山王,知他是四皇婶的父亲,皇婶心中定是难过,还望四婶勿过伤心。”
一袭有条有理的话,却出自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让初闻自己身怀喜脉的仪华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便也未多思此童将来的身份,就蹲下身温柔的笑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婶母一般都在北平,此次回来既然见着了小允文,就将这将这个送给你玩可好?”说着似变戏法一般,从袖袍时原则出一个本打算给朱高炽瞧新鲜的民间小和耍货,一形似粉扑大小的拉响小虎头递了过去。
“母妃。”朱高炽怔怔地望着仪华傻傻地冒出一句,却发现大家都奇怪的看着他,他悠然贺礼,红着脸笨拙的接过拉响的小虎头,声音低如蚊蚋,道:“允文谢过婶母。”
看着这时才显孩童样地朱允文让仪华想起他的生母吕妃四年前过世了,一个没有母亲庇护的幼子不乘巧懂事,小心翼翼的活着,又如何在王府大院里生活,一如当年为父母所厌的朱高炽。
思及此,仪华几乎下意识的抚上小腹,眼里柔色尽现,不知她腹中可也是一个像朱高炽,朱允文一样可爱的小男孩,或是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孩,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它却是这个世上自己最亲的人,需要她全身心的去呵护。
仪华眼中不容错辨的神色,让一旁陈侧妃窥了去,她一敛听闻朱允文叫仪华母妃的恼意,掩嘴一笑道:“四弟妹也是苦尽甘来,这次有了身子,若能一举生个小王子,也可一洗前耻,不让旁人窥了位子。”说话间目光频频瞟向朱高炽。
听出陈侧妃暗中所指,仪华神情瞬间凝结成冰,冷冷地道:“本王妃无前耻需洗。炽儿他聪明伶俐,本王妃希望腹中胎儿也能随炽儿一样。”
“四弟妹?”陈侧妃错愕一咦,目光在仪华母子身上转了一圈,猛地忆起近来宫中的传闻,朱棣长子并地腿残疾,当初不过是误传而已,这下脸上不由讪讪地,半晌不好再言。
仪华瞥了眼陈侧妃,红唇微微一勾,泛起嘲讽的冷意,朱高炽幼时有轻微的小儿麻痹症,导致肌肉有些萎缩,可并不就是残疾,这一点还是她半年前无意中发现,又询问良医,才知通过针灸,多于行走就能使其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