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离中原朝廷千万里之遥,所有的传输都是依靠着驿站,一旦驿站出现问题,不仅会影响京城对边境情报情况的了解与收集,同时如果是战时,也会影响到朝廷对边境军事命令的下达,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而更严重的是他们传到京城的情报,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被调包泄漏,又有多少被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拿去了?
“此事事关重大,本王已经在派人查证,不过需要时间,不过还好,这段时间本王会留在边境,那么你们通过驿站应该要转达给朝廷的所有的情报,除非必要全面停止。”
刘绍点了点头无奈:“那也只能如此了。”
“是微臣失职了。”刘绍觉得这段时间简直流年不利,边境本就不太平,什么消息传到京城都会沾染一些脂粉之气,总能让那些京城的贵族想出歌舞升平的点来。
就算千里之外打仗打的你死我活,对于京城那些贵族,也不过是冰刃不到城下不知道着急的主,可是远隔千里,他们在这儿才能见到真正的兵刃交锋。
“对了,由军营传到京城的情报你会看吗?”慕容翊轩忽然想到,由各大军营的将军汇总报上来的情况,他这位都护大人,究竟知道多少。
刘绍道:“微臣都会看,所有送出的情报分两部分,一部分是以微臣的名义加盖督护府的公章大印发出,还有一部分是各军营统管汇总给大将军,由大将军的军营发出。”
“本王会立即将情况报往京城,你在这里将最近这段时间的情况全部整理出来,另外将你们前期负责登记记录的城内居民的损失也全部送来,本王要看。”
慕容翊轩觉得有些事情只有到了地方才会发现,边境的消息传到皇帝的案头上,不过就是小股骚乱,简单防御就是了,可是到了这才发现,事情远比京城那些大老爷们所知道的要复杂的多。
“是,微臣立刻办。对了,微臣已经将都护府清理出来,充作王爷的行辕,不知王爷。。。。”
慕容翊轩此时倒没有推辞,道:“那本王今日要抢你的地方住了!”
“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微臣求之不得。”话虽是这样说,可是显然两个人都不轻松,
慕容翊轩叹了口气。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些。
现在根本就不是敌军小股袭扰的问题,边境和京城之间的传输渠道如果遭到破坏,那无异于是将京城最薄弱的地方向敌人的刀刃敞开。
如今的情况,恐怕重点除了军营之外,就是那些像京城传送塘报的驿站了。
这些驿站一直都是由兵部直接管辖的,可如果仔细查证,这的确也是最容易出现问题的地方。
刘绍离开后,慕容翊轩立即展开了部署。
“王爷,您找卑职有事吗?”正在此时,服侍慕容翊轩的暗卫统领出现了。
“你挑几个兄弟,乔装之后到京城和边境沿线的驿站去看看情况,但是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卑职知道了。”
驿站的事情之前已经在派人查证,不过他总是觉得,如果暗卫去也许能够发现新的情况。
在军营和边境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此事绝不简单。
夜深了,慕容翊轩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这里的事情太乱了,他总要搞出个头绪才是。
边境,军营,都护府,京城,兵部,驿站,内阁。
这些部门当中总有出问题的地方。
现在的重点,是兵部,内阁,驿站。
兵部对于边境的情况到底知道多少,内阁那些阁老们又都是什么态度。
这是最重要的,他们对边境的态度,直接影响到了京城能够收集到的信息。
而内阁的态度,直接影响到皇帝对边境的事情能够知道多少?
而事情最坏的结局就是,兵部内阁一窝端,到时候就是朝堂上大地震。
可在引发这场地震之前,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对于此事而言所有纸面上的证据,不足而且徒劳的,能够让那些京城中的官老爷们狠狠的清醒一下,只有一场大战,一场血战,用血的教训来叫他们好好的清醒,只是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不会有人选择用这样的方法。
这也是当下必须要避免的。
一旦开战,苦的只能是边境的将士和边民至于于其他,不过是他们在朝堂之上争执,和有些清流之士高谈阔论的数字罢了。
慕容翊轩在边境觉得毫无办法,在京城,对皇帝来说,更头疼的,是江南的洪涝汛情。
江南多地的洪涝严重,如今,竟有骚乱之势。
在朝堂上听着几派文官吵了好几天,皇帝最终决定,派出三皇子作为钦差,前往江南。
这真是一个出人意料又实在在意料之中的决定。
散朝后,三皇子的脸色看着好了些,太子的脸色却黑得如锅底一般。
兄弟俩碰面似乎也没什么好脸色,险些连面上的和谐都维持不住了。
兄弟俩的小动作很快为皇帝所得知,他面色不虞,对英亲王道;“王叔你瞧这俩孩子,总是不叫朕省心。”
“他们俩想要为陛下分忧,这是好事,只是兄弟相争便不太妥当了。”
皇帝点点头:“朕也是这样想,可惜这两个孩子就是不能理解朕的心思。”
“王叔,你说,把老三派到江南去,这小子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其实也无所谓做不做出成绩,只要能够平定安抚黎民,这便是最大的好处,不过是两种结局,要么此事圆满结束,要么,他这一去火上浇油。”
皇帝笑着只能指自己的叔父说道:“也只有王叔敢跟朕说这话。朕倒是希望老三这一去,别给朕火上浇油,要不然这江南之事可就难办了。”
皇帝似乎对三皇子不抱什么指望,至少对他能够妥善处理江南之事不抱什么指望。
英亲王站在下首,深知皇帝此举的用意。
太子是储君,如果此时由他去江南,却又不能成功的平定此事,这储君的脸面往哪里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