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是西安的第一大户,而老太太便是萧家的骨干,所以能为萧老太太服务,就好像皇宫里能服侍太后一样,大约是每个奴才的梦想。
老太太这个时候通常是在佛堂的,她总喜欢晌午浅睡一觉,然后去佛堂念经,到了这个时候,就要吃我做的糖酥了。
萧家每一个主子的生活习性,我都非常了解。
老太太今日的神色有些疲累,见我来了才从菩萨坐下起身。
我放下盘子,亲手泡了杯滚热的花茶,又轻轻用扇子扇了几下才端给她,老太太神色微赞,满意的点点头接过用了两口。
那两个小丫头看的一愣一愣的,想来是不明白我为喝不直接有嘴吹?因为老太太有洁僻,有洁僻的人,如何会喜欢别人用嘴吹茶气呢?
我刚来伺候的时候并不知道,所以很奇怪为何她每次微笑着从我手中接过茶却不饮用,直到后来萧墨告诉我。
我并不理会那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趁老太太的茶将要放低的瞬间接着,代她放在一旁,随即又快速熟练的端起糖酥递到她触手可及的位置。
做糕点3
我并不理会那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趁老太太的茶将要放低的瞬间接着,代她放在一旁,随即又快速熟练的端起糖酥递到她触手可及的位置。
老太太用我早预备好的象牙筷子幽雅的夹起一小块,浅尝了两口便放下。
我知她今日是头痛了,便不在劝她食用。转而至她身后,手势娴熟的帮她轻揉额角。老太太舒适的闭着眼睛,片刻享受起来。
“你们这两个丫头先下去,我有几句话跟阿茹说。”就在我以为老太太已经睡着时,她忽然轻声开口说道。
那两个丫头暗示了我一眼,福身出去了。看来,她们又在乱想了,肯定是以为我将要领赏了。
但我察言观色最是厉害,我只知道,老太太是要“教导”我了。
若她和颜悦色的跟你说话,你就更要倒霉了。反而她凶狠的骂你时,你才该感到高兴。
她若骂你,那是心里还看的起你。若她微笑着跟你说,你在萧家就呆不了几日了。有时候甚至会莫名其妙“失踪”。想到此处,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因为就算我能反抗,也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届时只能任其处置,那我到底犯什么错了?
“茹丫头,你不必惊慌。”老太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算我观察的本领再好,也轻易不能当时知道她心中所想。
她闭着眼睛背对着我,居然也感觉出我微不可闻的颤抖。她接着道:“我向来是疼你的,你心里该清楚。”
我一怔,停下手上的动作在她眼前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声音恭谨道:“奴婢知道老太太向来最疼我,若苏茹做错了什么,还请老太太千万开恩。”
循循善诱1
我一怔,停下手上的动作在她眼前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声音恭谨道:“奴婢知道老太太向来最疼我,若苏茹做错了什么,还请老太太千万开恩。”
“哎——”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道:“你事事都精明,怎的这件事如此糊涂?”我吓的大气也不敢出,只冥神静听着。
她似有些不忍,扶我起来道:“你们只当我老太婆瞎了聋了,这么大的事也瞒着。”
我心里有了底,脸上却仍然一副惶恐:“奴婢不敢。”
她忽然抬眼看我,虽然满脸温和,仿若一个最慈祥的母亲循循善诱着亲身女儿,我却已急出了一身冷汗。
虽背心已湿润了,心里却强迫自己镇定,硬着头皮与她对视半晌。也许因为她眼睛不好,终于在这场“眼神争斗”中败下来。
“你当真没什么事瞒着我?”她的口气还是那样平淡,听不出喜怒,但不知为何,我总感到她骨子里有股寒冷的杀气。
就像面对太后时,那一样的感觉。
我复又惶恐跪下,喏喏道:“奴婢……却然有事瞒着老太太……只是……奴婢……”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仿佛下了重大的决心,却又满面凄然:“奴婢确实跟二世子……我们……我们乃是真心相爱的……”
我此刻的神色又惊又怕,又凄凉又绝望,但那抑制不住的红晕,绝非说谎话导致的,我甚至在心里都不惜欺骗自己:我真的爱萧墨,我们真的真心相爱。
只有连你自己都相信那个谎言时,别人才能骗你。
老太太凝视着我,半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尽是恨铁不成刚:“你这丫头平时最是伶俐,怎的这次却这样糊涂。”
循循善诱2
老太太凝视着我,半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尽是恨铁不成刚:“你这丫头平时最是伶俐,怎的这次却这样糊涂。”
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为自己刚才的直白在心里鼓掌。只怕我刚才一个不慎已经粉身碎骨,老太太现下责了我,我知道自己的命已保住。
只听她道:“你二人若真有心,我老太婆也不会不明事理的一味阻拦。只是现在惠喜怀着身孕,那孩子又最是心思重,万一出个什么好歹,这萧家的第一个孙子出了什么万一,你十二个苏茹也担待不了。”
我心里冷笑,我的命原来如此不值钱,或者是她也太抬高惠喜肚子里的孩子了。
脸上当然得一副悔恨的模样,我指天发誓:“奴婢保证不在二王妃生产前让她闹心,我发誓,若我……!”
我没等我赌咒,老太太就按低我的手,看着我仿佛有无限无奈,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叹我只怕要被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