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点头出去了,说在客厅内候着。
过了一会子,宋唐又歇了过去,我忙让红灵带我去了大堂敬茶。
在大堂内,见到了宋唐的父亲宋庭卫和宋唐的母亲三姨夫人吕氏。宋庭卫是个威严的男子,看来不过三十岁年纪,整个人英武不凡,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一看就是正义之士。
而更让我惊讶的是吕氏的美,她就是那样静静的坐在那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姿势了,她的温柔足已感染千万家,那未老容颜,竟若个神话般的人物,纵然大夫人已有那高贵的气质,但比起吕氏却还是略逊一筹。
吕氏的美就如一片宁静的小湖,不自禁就想让人去靠近。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无怪大夫人容不下她了!
她跟大夫人、宋庭卫喝过了我敬的茶后,她又嘱咐了我一番要好好照顾宋唐,辛苦我委屈我之类的话,我见她举止神态皆是小心翼翼,方可断定宋唐说的话不假,看来他们母子确实已经失宠了。
待吕氏说完了话,宋庭卫便就走了,至始至终他都只在我敬茶的时候轻应了我一声,便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了。
大夫人身边的刘姨在我们闲话期间进来了,说是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一应事宜可以出发去上香了。
一直懒懒的心在听到上香这句话时蓦地突突跳了起来。
脸上只是一味的不动声色,我悄悄喜了喜,揣着那颗期待的心出门了。
坐在轿子上再次经过长安城时,我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了!
想我未出嫁时从那百里村跑到长安已是灰头土脸,还被个很贱的小二奚落,当成是乞丐,哪像如今坐在这豪华的大轿子上,享受着众人的羡慕的目光呢?
到了寺庙里,我先是和吕氏恭谨的拜了菩萨,再是去见了方丈捐香油钱。
这事私下说
方丈是一个慈和的老人,一把白须看来却自有一番仙风道骨的味道,怎知那方丈一见我便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我忙还之,那方丈惶恐的说:“贵人驾临,老纳未曾远迎实在罪过。”
我微诧异,虽说宋府是将军府,可在这长安京师里,达官贵人多的是,更不消我一个刚嫁进来不受宠的新媳妇了。
方丈见我诧异,也未在意,只是请我们就坐,我和吕氏面面相窥,只好去落坐。
方丈命人上了寺里最好的茶叶,待我们喝了两口方徐徐道:“昨夜老纳梦到佛主,佛主说今日会有贵客光临果然不差。”他又是一个佛礼,满是慈和和庄严:“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大师……您说的贵客也许是别人,也许并不是我呢。”我小心翼翼的说着,这和尚不会是骗子吧?
“不会错的。”方丈肯定的说:“适才老纳一见姑娘便觉得红光佛面,佛缘极深。”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说要我出家跟他修行,那方丈顿了顿,说:“且姑娘中挺饱满,面相生的如此好,绝对是大富之命。”
我看了眼吕氏,只见她略有所思,也并不说甚么。
方丈一手摸着胡须,掐指算了一会,说:“姑娘命中注定贵人无数,可嫁贵夫,待到老时富贵更是不可言。”他略一敛神却说:“但姑娘须记住,万事不可强求,因姑娘这一生必定波折不断,但只要姑娘坚信自己的信念,我佛自会保佑姑娘。”
吕氏在听到“可嫁贵夫”这句话时,美丽的眼已经变了颜色,她待方丈说完后才说:“方丈,这话我们私下说便可,只怕传了出去会惹来祸事,只忘方丈忘了今日的事,忘了见过这样一个‘贵人’。”
“阿米驼佛,老纳自会日夜祈祷姑娘平顺,怎还会多生事端呢?”
“那便好。”吕氏稍松了口气,方丈也不再在此话上多过纠缠,只吩咐了小沙弥去上素菜。
真是可惜啊
我心里期盼着见到莫千寻,方丈这番话全未放在心上,直到多年后我才深深知道,这个大师当真是神机妙算。
跟方丈和吕氏告过罪,说是这寺庙风景极好,我要去见识一番。
吕氏安排了她身边的婆子郑姨随我一道去,我只道是欣赏风景,多了个人反而不雅了,方丈也赞同,吕氏只得做罢。
这寺妙叫凌云寺,一路行来,果然名副其实。
询问了一个扫洒的小沙弥,那沙弥说读信的摊位摆放在平民入口的西门,那小沙弥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待我走开却在身后嘀咕:“又一个迷恋易施主的女施主,罪过罪过!”
闻言我不禁双脸通红,好在这寺庙里香客无数,他只怕并知道我是谁。只好逃也似的离开,来到小沙弥给我指定的路来到西方。
在西门处,陆续有个老人手里拿着纸书在等,而那摊位前有个年轻的男子正背对着我,细心的给坐在他前方的一位六旬老人读着什么。
我左右看看,心里又期盼又紧张,不自觉走到他前面,轻轻唤了声,道:“千寻。”
那背影轻轻回头,我只是埋着脸,如火烧般的感觉使我不敢抬头。我看着自己的脚尖,埋着头见他似乎起身到我面前,他似乎在打量我的衣着,过了半晌才说:“夫人,你找千寻兄吗?”
这陌生的声音迫使我抬头,却见上方的男子并不是易千寻,而是个跟易千寻差不多高大,却明显少了英气和温润的男子。
他示意我走到一旁,我急忙问他:“易千寻呢?他不是每月十五就要来寺庙里读信的吗?怎么是你?”
那男子见我这样的神情只是见怪不怪,说:“夫人,今日千寻兄有事让我来代替,你已经是第十二个来询问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