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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温致远的?死带走了什么,大概是她对灰暗人生仅存的?妄想吧。
看着得知?谢怀蔺未死而?暴怒的?宋彧,她只觉得轻蔑。
她这个儿子除了长相,哪哪儿都不像她——饶是当初听闻温致远成亲,她也没有失态至此。
可是血缘的?奇妙恰恰体?现在这里。
他?们都有见?不得光的?身世,心里都住着一个爱而?不得的?温家人,真真是可怜又?可悲。
宋彧还在对着暗卫咆哮,宋莜岚却听腻了。
她抓起茶杯,向少年掷去,上一刻还暴跳如雷的?少年瞬间噤了声。
废物是废物了点?,优点?是特别?听话。
她把玩着为皇兄准备的?毒药瓶,听见?里头液体?摇晃轻响,心想宋彧那肮脏的?血脉也该派上用场了。
经年累月的?慢性毒药拖垮皇兄的?身体?,只消让他?饮下这最后的?毒,一切就结束了,她筹谋十几年的?复仇计划将圆满收场,她会站上最高处,命运从此不再受人掌控。
也许在内心深处,她依然崇拜着母后,渴望成为像母后那样的?女人,做成母后未做成的?事。
如她所想,皇兄病危之际不宣任何妃嫔,只召了她一个人进宫侍疾。
她特意换上最朴素的?衣裳,化了淡妆,在明黄床幔后见?到了此生最痛恨的?那个人。
已?过而?立之年的?帝王脸颊瘦削、眼?窝凹陷,两鬓斑白得像染了霜。
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在看到她时放出光亮——
“嘉容,你来了。”
皇兄颤巍巍地向她伸出手,她没有避开?,由着他?触碰到自己的?指尖。
男人青黑的?面庞焕发出一瞬生气:“嘉容,你……你原谅朕了,是吗?”
她没有回?答,跪伏在床边,语气担忧:“皇兄,你还好么?”
濒死的?帝王把这份关心当做赦免,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讲起儿时两人出宫玩的?经历,讲他?多么后悔当初一时冲动,也恨自己不够强大,阻止不了母后把她嫁给温致宁。
但讲得最多的?,还是他?有多么多么爱她。
“嘉容,朕要走了。”
末了,男人吐出一口浊气:“你放心,朕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不管将来谁继承江山,你都是最尊贵的?长公主。”
“……”
宋莜岚浅笑不语,男人不安地又?唤了声“嘉容”。
这时,太监总管郭永福领着宋彧进来,果不其然,男人厌恶地皱起眉:“他?来做什么?朕没有宣他?,让他?滚……”
“是本宫让他?来的?。”
宋莜岚淡淡打断,懒懒掀眸,望向冷漠立在门口的?少年。
“杵在那里做什么?”
她勾起红唇,露出让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还不过来见?过你舅舅。”
此言一出,她愉快地看到男人骤然紧缩的?瞳孔,看着他?哆嗦着嘴唇,目光在她和少年之间来回?轮转。
“他?、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