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温久瞬间冷了声线:“向我爷爷,道歉。”
这些人怎么说她都无所谓,但家人是她的底线,她无法容许他们诋毁爷爷。
“我凭什么道歉?”
王朔本以为自己占据道德的制高点,温久只有逆来顺受的份,没想到她会和自己硬杠,顿时炸了:“要道歉也是你爷爷向我们、向大朝的百姓道歉!当初要不是他的扶持,宋彧怎么可能坐稳皇位?那些死在宋彧暴行下的亡魂,你爷爷才应该跟他们道歉!而你——”
他伸出食指指着少女:“温久,你应该向谢怀蔺道歉!”
陈嵩忍不住出面:“王朔,你过分了。”
“陈嵩你闭嘴,别管这事。”
王朔愤愤不平道:“慕之当年对她有多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可这个女人说抛弃就抛弃他,转头当了宋彧的皇后——温久,你扪心自问你这样做对吗?”
温久红了眼眶,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却还是坚持道:“我和谢怀蔺怎样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们对我有埋怨我愿意受着,但这和我爷爷有什么关系?”
她挺直背,目光缓慢而坚定地扫过眼前这群人。
“我爷爷身为大朝臣子,一生兢兢业业、清廉奉公,从未愧对国家和百姓。是,他是在宋彧登基初期辅佐他,可那也是在执行先帝的圣旨!他如何能预见后来发生的事?若说助纣为虐,诸位的父兄何尝不是如此?”
王朔气不过,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喝——
“够了!”
来者是位二十四五的青年,丰神俊朗,风度翩翩。
正是城破那日唯一站出来力挺温久的男子,瑛国公世子江澧。
他挡在温久身前:“王公子,你们这么多人刁难一个弱女子,岂是君子所为?”
“江澧你有没有搞错,还要替她说话?这几年因为她你受了多少冤枉罪,忘了宋彧是怎么对付你的了?”
“我只记得温太傅是我们的老师。”
江澧毫不动摇:“你们都曾受过温太傅的教诲,了解太傅的为人,如今却这样诋毁他,可还记得‘尊师重道’这几个字怎么写?”
王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他怼得哑口无言:“行,你是她表哥你护着她,我们走!”
“没事吧?”
王朔等人离开后,江澧担忧地看向少女:“他们是这几年过得太憋屈了,所以才口不择言,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心上。”
温久强颜欢笑:“没事。”
上一次和江澧面对面交谈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江澧是兄长的至交好友,老瑛国公夫人又是温太傅的姐姐,所以论起亲缘,江澧还是温久的表哥。
因着这层关系,江澧一直很照顾她,温久也把他当亲哥哥般尊敬。
可对她越是重要的人宋彧越要驱逐个干净——
先帝在位时,江澧还是大理寺少卿的不二人选,等宋彧一登基,直接将他一贬再贬,最后成了个记录口供的小小文官,并且几度因为反对宋彧的暴。政而遭到明里暗里的压迫。
若不是瑛国公府根基深厚,宋彧不敢妄动,只怕江澧早就性命不保了。
温久有些话想问江澧,对陈嵩说:“陈将军先行一步吧,我稍后进去。”
陈嵩知道她是顾虑自己在场,便识趣地离开了。
“表哥,姑奶奶他们还好吗?”
“大家都很好,你放心。”江澧回答,“倒是你,在宫里过得如何?谢怀蔺有没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