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谢怀蔺朗声诵出一段古文:“你之?前让我背的那些文章里,我最喜欢这一篇。”
他扭头直视温久,眸光熠熠,竟比星月灯火所?有的光加起?来还?要明亮。
“岁岁,生辰快乐。”
谢怀蔺抚上少女的脸颊,嗓音澄澈。
“我希望你可以像鲲鹏那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飞,不要怕飞不动,我会一直托着你。”
温久怔怔听着,快要醉倒在那双璀璨星眸里。
鲲是最大的鱼,鹏是最大的鸟,他这是将最大的祝福写在纸灯赠予她,载满过去十五年里她不曾许的愿望。
“字写得真丑。”
温久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这么大的天灯,要用多少的松脂才飞得起?来啊?而且掉下来怎么办,会不会烧到别人家的房子……”
“放心,派人盯着呢。不会有事。”
谢怀蔺捏了捏她的脸,败下阵来:“未来夫君在你面前,你怎么还?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手?指触碰的地方滚烫,温久因那句“未来夫君”乱了心神,不自在地移开?脸,却又被他箍住下巴,被迫仰头与他面对面。
“该罚。”
谢怀蔺俯下身,薄薄的唇瓣离得越来越近,温久紧张地闭上眼?。
但那干燥柔软的唇最终只落在她的额心,不带任何旖旎遐思。
温久听见少年用低哑的嗓音说:
“罚你——平安顺遂,喜乐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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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与温久分开?后,宋彧走在直通皇宫的暗巷里,头顶突然被一阵亮影笼盖。
他抬首望向光源,瞳孔紧缩。
那大得滑稽的鱼灯在夜空中缓缓飞行,其上大书?的八个字里,有四个字出自少女的名。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对比之?下,自己花了几个夜晚制作?的六角兔子灯显得寒酸又可笑。
他凝视着没送出去的灯笼,倏地往地上狠狠一摔,靴底毫不留情地从上面碾过,脆弱的纸灯瞬间支零破碎。
和温久青梅竹马七载有余,他一直耐心蛰伏着,为此拼命克制本性,只为将来能堂堂正?正?地拥有少女。
温久性子冷清,即便那些不知深浅的世家子腆着脸追求她,她也无一例外地拒绝。
宋彧能一直忍耐,就是笃信温久不会对他人动心。
可是谢怀蔺出现了。
那个天之?骄子明明拥有许多——荣誉、地位、家人的关爱和世人的敬仰,却还?要恬不知耻地夺走他唯一的光。
被后来者居上原来是这种滋味。
宋彧目光森冷,一步一步朝暗巷深处走去,宽大的袖袍被风吹得鼓起?,发出近似呜咽的悲鸣。
谢怀蔺,你真是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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