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谢怀蔺眼里闪烁着水光,是哭了么?
温久被那滴泪烫到,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闻到宫廷才会用到的特调熏香。
晕倒前她还在猎场,现?在是……回到宫里了?
意识慢慢回笼,她第一感觉到的,是有人在触摸她的脸,动作很温柔,怕吵醒她似的,用指尖轻碰她的脸颊。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回到三年?前那个?冬日,一扭头看到宋彧森然的笑,然后下?一刻就?被迫迎接小梢凄惨的死状。
但宋彧的手一直都是冰凉的,她很快认识到这是在现?实,而非三年?前。
触碰她的手干燥温暖,指腹有常年?握剑的薄茧,带着让人安心的热度。
“醒了?”
谢怀蔺惊喜道,紧张兮兮地询问她的状态:“头可还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少女睁着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他,嘴唇翕张。
“啊对……得先喝点水。”
他暗怪自己粗心,小心翼翼将人扶起——
温久却突然抱住了他。
谢怀蔺身?体一僵,顿时不敢乱动。
少女纤瘦的手臂环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胸膛,双肩微颤。
谢怀蔺很快感觉到胸前的衣料濡湿了,他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揉了下?少女的发?:“魇着了?”
他柔声哄:“乖,不怕,我在呢。”
温久不说话,只是用力抱着他,犹如溺水者抓住浮木。
那一年?他从塞北到京城,鲜衣怒马,耀眼如灼灼烈日,像一阵风闯进她的世界;如今,他再次拽住下?沉的她,一如当?年?在温家的湖边那样?。
……就?让她任性这一回吧。
温久想。
前尘往事已成过眼云烟,困扰她多?年?的真相也呼之欲出,可能这样?违背了祖父在信中的嘱托,但……她再也不愿推开谢怀蔺了。
宫人端着药进来,打破了两人相拥的画面。
谢怀蔺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耳朵:“先喝药,嗯?”
温久松开他,本以为宫女会侍奉自己喝药,谁料谢怀蔺接过药碗,看架势是要亲手喂他。
他动作熟稔,显然在温久昏睡期间,这件事都是他在做的。
谢怀蔺舀了一勺药汁,细心吹凉后才递到温久唇边。
温久慢腾腾饮下?,近距离之下?,她注意到男人气?色似乎不太好,眼圈略重,唇周有圈新冒的青色胡茬。
他一直在照顾自己吗?
上次见到他这么狼狈的模样?,还是镇北侯府出事的时候。
温久鼻子?一酸,眼眶又泛起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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