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蔺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
对着这样一幅美好得有些不真实的画面,他内心深处生出一股妄念,想将那窈窕身姿揉碎入骨血,让她?沾染上他的颜色。
烛火和月影交错,温久专注于手头之?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爱和欲编织而成的情网,蛰伏许久的野兽等着将她?拆吃入腹。
直到腰窝被一阵灼热覆盖,男人?从后面将她?拥住,冷冽的气息贴上脖颈,激得她?肩膀微颤。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男人?嗓音含着哑,比平时低沉许多。
温久招架不住,可又顾不上脸红,她?下?意识地想把东西塞进妆奁藏好,然而谢怀蔺眼尖,在她?做出举动之?前看清了桌上是何物。
几?枚白玉碎片被主人?按顺序摆放,堪堪拼凑出原本的形状,上头的花纹谢怀蔺再?熟悉不过?——
这是他亲手赠予温久的定情信物。
可是……这块玉不是该埋葬于三年前的那场大雪之?下?吗?
所以?在他失魂落魄离开后,温久又把碎玉一片一片捡回?来了吗?
余光瞟到随意搁置在一旁的空荷包,正是春猎时温久苦寻的那个。
她?说,这个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
重?要的不是荷包,而是荷包中的这几?片碎玉。
谢怀蔺瞬间明白了一切,心脏鼓胀得难受。
温久不知他心中所想,清楚看到他渐渐沉下?的目光,想来是这堆碎玉勾起那段共有的难堪回?忆,惹他不悦了。
谢怀蔺真心交付于她?,而她?当?年说的那些话冷漠又绝情,恐怕将他伤透了。
简直是人?赃并获。
温久不愿多做解释,抓起碎玉要装回?荷包里,然心神不稳,加之?动作太急,碎玉边缘锋利的棱角擦过?食指,指腹顷刻现出一道血痕。
谢怀蔺急了,拉起她?的手:“我看看。”
葱白指尖上冒出一颗红血珠,男人?想都没想,直接张嘴抿去那抹赤色。
粗粝的舌尖卷去鲜血,男人?含着她?的手指轻轻吮吻,十?指连心,温久登时头皮发麻。
“疼么?”
恍惚听闻他的声音,温久才?脱离目眩的状态。
“小伤……不疼的。”
只?是被划了一下?,顶多算是擦伤,温久确实没觉得有多痛,反而是谢怀蔺火热的唇舌灼得她?指尖发烫。
谢怀蔺仍执着她?的手,抵在唇边,固执重?复了一遍:“疼不疼?”
温久刚想说真的不疼,谢怀蔺却接着道:
“岁岁,你冷不冷?”
她?终于反应过?来,谢怀蔺问的是她?自雪地捡拾起碎玉的事。
看到旧物,谢怀蔺首要关心的不是那段不愉快的往事,而是她?疼不疼、冷不冷。
温久讷讷启唇:“不疼的。”
少女惯爱逞强,她?的话谢怀蔺是不信的。
那天雪那么大,天那么冷,玉碎之?后须臾间便会被大雪掩埋,玉的颜色又和白雪极为?接近,找起来肯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