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医生无所不知?呀!”
陆清眠歪头,躲开了吹到耳朵上的热气,眉头也微微皱起,“好好说话,别离这?么近。”
“好嘛,”江浸月站好,仰头期待地看着陆清眠,“我站好了!”
陆清眠缓缓道:“汤泽斌妈妈的照片你已经看到了,你猜得?没?错,他妈妈已经死了,因为工地事故。”
陆清眠的声音很?冷淡,在夏日里像一杯冰镇过后的红酒,清爽却醇厚。
江浸月听着陆清眠娓娓道来?的声音,一颗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汤泽斌一家?比江浸月想象中的还要凄惨,去年一年,汤泽斌的父母先后在工地去世?。
汤泽斌的父亲是工地里专门负责进行?水下工作的工人?,俗称工地水鬼,说是水下工作也不准确,大部分?时候需要背着氧气瓶下到十几二十米的泥浆中工作,下去一趟工资不菲,会给一到两万的报酬,但?每一次工作都要抱着上不来?的决心,上不来?就只有给家?里人?的赔偿金了,用命换的赔偿金。
去年,汤泽斌的父亲就是在一次工作中死在了泥浆里,并且因为他为人?老实憨厚,太过善良,签合同的时候被人?做了手脚,最后连赔偿金都没?要回来?。
在汤泽斌的父亲去世?后,汤泽斌的母亲精神就一直不太好,他母亲是在工地负责做饭的,本来?是没?什么危险的工作,却不想有一天钢筋自高架掉落,正好砸在了汤泽斌的母亲身?上。
而那时,小小的汤泽斌刚放学,跑去工地找自己的妈妈,他见到自己的妈妈对自己招手微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拍照。
拍下的就是江浸月看到的那张照片。
“不太对劲……”江浸月回想着照片中的细节。
陆清眠停下脚步,小巷子里的风泛着凉意,江浸月忍不住更靠近陆清眠一些,虽然不能碰触,可靠近一点,风也不会从两个人?中间肆虐而过。
“当时钢筋掉落时发现得?早,周围早就有人?在大喊躲开了。”陆清眠为江浸月解释。
江浸月突然想起那张照片里,汤泽斌的母亲一只手在对着汤泽斌挥手,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安全帽。
他浑身?发冷,不敢置信道:“他妈妈……自己把?安全帽摘了下来?……”
“她本可以躲开的。”陆清眠道。
江浸月打心底里冷得?身?体发抖,“她妈妈是主动?想死的,甚至怕死不了,故意摘下了安全帽,她从汤泽斌父亲去世?后就想死了……”
照片里,汤泽斌妈妈虽然是笑着的,可双眼却盈满泪水,泪水掩藏下,是满眼的愧疚,怪不得?那张照片看起来?那么古怪。
“为什么要当着小孩子的面……她不会后悔吗?”江浸月无法理解。
以汤泽斌拍照片的距离推算,小小的汤泽斌一定亲眼看清了那些钢筋是怎么把?自己的妈妈砸得?粉碎。
陆清眠讽刺地扯了下唇角:“死人?怎么后悔?”
江浸月又问:“为什么汤泽斌的爸爸要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就算是普通的工作,也够养家?了……”
陆清眠却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江浸月:“你还要去小面馆兼职吗?”
江浸月沉默许久,最后用力点头:“我要去!”
陆清眠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回到莱茵小区,陆清眠没?去1203,而是回了自己家?。
江浸月独自回家?,不等走?到1203门口就看到门边放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袋子装得?很?满。
走?近了,江浸月才看到袋子里面装满了小零食,在最上面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道:
零食给你吃,后面是我的电话号,也是我的微信号,你加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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