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响起一片骚动,无数只小舟齐齐划起船桨,往江心处行去。
秋日的江水,冰冷苦寒。
秦瑶坠江后,受到巨大的冲击力,胸口被震得锐痛,张开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看到谢玉升在最后一刻出现在凤凰台上,义无反顾与她一同坠了下来,心里酸涩一片。
漆黑的水中,秦瑶看不清楚事物,脑海里最后一根弦崩断,累得虚脱,慢慢阖上了双目,只感觉到一双手环绕住了她的身子。
谢玉升温热的唇瓣覆上了她的唇,唤道:“瑶瑶,我来了。”
汹涌的爱意自秦瑶胸膛中涌出,她伸出双手抱紧他,想问他不是不会凫水吗,为什么还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谢玉升。。。。。。”
她说不出话,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唤他的名字,双手无力地垂下,意识陷入了混沌之中。
谢玉升满身湿漉,带着秦瑶上了岸,将她放在江案边,轻轻拍她的脸颊。
水珠从他碎发上滴下,他一遍遍焦急地道:“瑶瑶,瑶瑶!”
四周的侍卫围了上来,见此情景想上去帮忙又不敢。
躺在地上的少女,脸色惨白,四肢僵硬,仿佛失去了生气一般。
谢玉升俯下身,吻住她的唇瓣让她张口,手挤压她的腹胸。
秦瑶吐出几口江水,睁开涣散的双目,虚弱地看他一眼,又昏迷了过去。
秦临奔了过来,推开围在附近的士兵,见到这一幕,脱下身上黑色的披风,盖到秦瑶身上,包裹住她冻僵的身体。
谢玉升抱起秦瑶,带她进入营帐。
众人紧随其后,有人见谢玉升全身湿漉,脸上还沾有水珠,上来劝道:“陛下,您先去换衣,小心染上风寒。”
谢玉升置若罔闻,坐在榻边,握着秦瑶的手,“我不要紧,你们去喊军医来。”
军医提着药箱,前来诊断。
谢玉升心下紧张,询问道:“怎么样?”
军医给秦瑶把了一脉,道:“问题不大,娘娘身子虚脱,昏迷了过去,等安睡上几刻,便可以醒来。”
他顿了顿,又皱眉道:“只是。。。。。。”
一旁的秦临上前一步,急切地问:“可是什么?”
军医犹豫地道:“只是娘娘这些日子来,神思劳累,身子孱弱,估摸醒来也得修养上好一阵子,才能将回到原来的样子。”
谢玉升道:“我知道了,你给她开药方吧。”
军医瞥了皇帝一眼,又看了床上的秦瑶一眼,想起方才外头人所说二人一同坠江的场景,心里不敢怠慢,写了药方,让人出去煎药。
谢玉升转目看向床榻上虚弱的少女,吩咐帐子中人道:“去搬一桶热水进来。”
秦瑶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
有火海、有刀剑,有奔腾不息地江水,还有谢玉升。。。。。。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被囚禁在凤凰台的日子孤单寂寞,漫长到快要过去了一生,看到他的那一刻,泪水便夺眶而出。
秦瑶缓缓睁开了双目,刺眼的阳光从帐顶洒落,照在她周身。
她抱着被子坐起身,漆黑的乌发垂落在床榻上,才动了一下,顿时牵动到身上某一处的伤口,疼得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手臂,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