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拐角处,一道健硕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慢慢离开,男人琥珀色的眸子里,变幻莫测,细看下竟带了和司徒麟脸上同样深沉的黯然和怒色。
……
建元十年十一月,晋朝使节带回皇令,晋帝表示绝不干涉秦国伐凉,并且奉上粮草千担,以示结盟之意。
建元十一年三月,青黄不接之时节,秦国铁骑开始暗中向秦凉边境集结。
小规模的袭扰战开始。
边境气氛骤然紧张。
“你是说要借道吐谷浑,配合正面大军直取凉都?”武卫将军芶袭一脸络腮胡,铁塔般的男人挑起粗眉,看着面前俊美异常的属下。
“这怎么可能,吐谷浑大王札幌素来与陛下虽为边邻,却甚少来往,札幌一向明哲保身,从不干涉中原逐鹿。
他很不以为然,朝中上下谁不知道,这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小白脸是陛下的跨下之臣,封了个凰骑校尉与其说是跟着大军出来建功立业倒不如说是图个新鲜和好名头。
凤皇一拱手:“将军,这世间易桃拨的便是人心,属下这里有两计。”
“哦,说吧?”芶袭有些不耐,军旅之人最烦这种裙带关系。
“第一,先行金银收买,若是此路不通,第二则是……。”
芶将军听完,有些心惊地看着面前的人:“计是好计,但是未免有损天道。”
或者说,太过恶毒。
“无毒不丈夫,将军。”凤皇微微一笑,眉目间秀逸非常,带出一丝诡色。
君色倾国妖蛊(三)
硕大的龙床摇摇晃晃,娇笑喘息声不止,一听便知帐内春色无边。
暮地,床内的男人蓦地发出一声懊恼的吼声,梭地扯开床帐,坐在床边,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原本有一张端正的国字脸,可惜脸色虚浮,眼袋乌青,眼角下垂,白多黑少的眼珠子里透着三分阴沉。
男人身后转出一张娇俏艳丽的脸庞,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大王,不要着恼,咱们再试试,臣妾相信……啊。”
娇俏女子被男人一巴掌狼根扇到地上:“试、试、试,都是你这个贱人勾引得本王败坏龙休。”
张天赐铁青了一张酒色过度的松垮脸,小眼殊子里闪过狰狞的杀气,朝着地上的宠妃狠狠地踢踹。
“老子就不信,杀了张玄靓这个小子,老子会遭什么报应,还不是照样登上王位,照样上了你这个公主,说,是不是你这贱人在老子身上下了什么东西,要不然老子怎么会……怎么会……”
“陛下!”殿门外传来太监尖细微颤的声音:“国师求见。”
“哦?”张天赐原本满腹凶狠怒气,在听见‘国师’二字后,立即被压了下去:“国师出关了,快请!”
随即又朝地上的女子腰上狠踹一脚:“贱货,还不起来帮本王着衣,等死么!”
女子吞下到喉的惨叫,连忙松开护住头脸的手,爬起来,忍着浑身剧痛,帮男人穿衣。
简单穿好衣服后,他冷眼一斜,不耐地吼:“滚!”
“是,大王。”女子恭敬地一低头,勉力地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退出宫殿外,见着迎面而来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人,连忙躬身行礼等人过去。
“国师。”
被黑色斗篷盖着全身连脸都看不到的人,一把诡谲的听不出男女的苍老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丽妃娘娘。”
丽妃匆匆退开。
“陛下。”黑衣斗篷的国师,朝张天赐微微躬身。
“国师不必多礼,您闭关多日,如今可有成果?”张天赐面露急色,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上来,却不甚敢靠近那仿佛一站在那里便评身黑暗诡谲气息能将人扼进鬼域深渊的人,分明白昼,国师所站之处却连一丝光芒都被吞噬掉般阴寒。
“是的,大王,贫僧闭关多日,夜观星相又做占卜,竟隐约有荧惑守心之征落于我大凉之西北方,实为大凶,两年之内,帝星恐有血光所豪。”
“什么!”张天赐大惊,勉力笑道:“这……这不可能吧。”
荧惑守心,方伯之象,主岁成败,司宗妖孽,主天子之礼,主死丧、主忧患天下大乱。
何况帝星堕亡,修罗现世的传说早已隐约记载在凉国秘传的册历中。
国师苍老的声音幽幽如地底传来一般:“大王召贫僧来,可是因为,龙体抱恙,并且此病必然涉及我大凉血脉传承。”
张天赐脸色一阵铁青和悚然,没错,他好不容易终于杀了那年方十四的凉王,登
上宝座,只是坐着凉国的大王,享尽声色犬马没多久,却莫名地——不能人道。
不论私下试了多少药物、良医都没有用。
不得不遣人去玄武岩请闭关的国师回来,却并未说明其中原因,想不到国师却……,。
“国师,莫非你已经有解决之法?”张天赐急得抓耳挠腮,两眼里闪过惊喜和隐约的狠毒。
喜的是如果国师能料事如神,必然有了解决之法,狠色却为仿佛所有一切秘密都在国师掌握中,实在太过危险,好在,当初他杀侄篡位,德高望重的国师亦并无阻止,甚至在他登基后,自愿前往凉国圣地玄武岩,为凉国祈福。
这便表示,他已经得到了国师的承认。
“是的,大王。”国师道,幽诡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大王身上的荧感血气,只要用九十九个血衣紫河车为祭品,待本国师祭天之后,将这九十九个血衣紫河车炼化为红丹,大王将之服下,不但大疾可除,而且凉国更能一统天下。”
“血衣紫河车是何物?”张天赐皱眉:“本王知道紫河车乃妇人产子后的胎盘,那么血衣紫河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