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到熟悉的面容,眼睛流的更凶了:“爸爸……我不想死了……对不起……”
费其山大半个身体都?在窗外,只?靠着一只?脚死死地勾着窗沿才勉强不让自己完全滑出去,他挤出一个笑容,安抚道:“愿愿不要?怕,爸爸不会?让你死的,爸爸会?救你的。”
他继续道:“愿愿乖,爸爸现在没?办法回到窗户里面,你像我们之前玩‘爬大山’一样,自己顺着爸爸的后背爬上去好不好?”
被叫做愿愿的小女孩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地停止了哭泣。
她哽咽地嗯了一声,试探着让自己另外一只?手也握住了费其山的手,随即脚下?用力地登了两下?,熟练地顺着费其山的手臂爬上了他的后背。
费其山被压得闷哼了一声,脸色越来越白,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他的脚已经?麻了,但他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他抖着嗓子喊道:“愿愿,爬到窗户里面去了吗?”
愿愿鼻音浓重地说道:“快了!”
费其山紧咬牙关,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在洛菱说让自己来学校的时?候就离开了,只?要?早到个一分钟,也会?比现在的境况要?好得多。
这时?愿愿终于说道:“爸爸,我进来了!我、我拉你进来啊!”
费其山听到她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迅速下?坠,眼前的场景加速变换,愿愿的哭喊声也越来越远。
费其山扯了扯嘴角,希望自己从楼上摔下?去后,死相不要?太?惨,要?不然给?愿愿留下?的阴影太?大了。
他都?做好了接受撞击和疼痛的准备了,然而在快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周身刮起了一道柔风,缓冲了他下?坠的力道,将他轻轻地拖放到了地面上。
费其山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在意识到自己没?有死之后,他猛地翻身坐了起来,不敢相信地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衣服上除了渗出来的汗水,连一点儿血迹都?没?有。
“爸爸!”
愿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六楼跑了下?来。
费其山死里逃生,激动之下?也险些哭了出来。
他伸出双臂接住飞奔而来的女儿,安慰道:“愿愿不哭,爸爸没?有事?。”
愿愿哭得喘不上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被安抚好。
费其山见状便?决定先把她带回家,至于学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学校又要?负什么责任,他想等愿愿的精神稳定下?来再说。
他将已经?熟睡的女儿轻轻地放到车后排的座位上,然后他又从后备箱给?警卫拿了一条烟,郑重地表示了感谢,毕竟对方但凡多拦他一秒,他都?救不回来人。
等费其山重新坐到驾驶位的时?候,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这会?儿才有空思考自己坠楼时?那阵风是从哪里来的,他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到答案,直到想起洛菱。
他连忙翻了翻口?袋,从里面拿出那张皱皱巴巴的黄符,上面的朱砂已经?褪了颜色。
费其山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好半天?才感叹道:“菱角大师,救了我们父女的命啊。”
这次“菱角大师”四?个字,他说的格外真诚。
费其山拿出了手机,他本想给?庞滂打个电话,却看到了一场交通事?故的热搜推送。
费其山微微皱眉,手指不受控制地点了进去,等他将交通事?故的具体情况看了一遍,脸色顿时?白了起来。
这场交通事?故的发生地就在咚期街,算算时?间,如果当初他没?有听洛菱的话,他现在应该还被堵在咚期街不能动弹。
再往恐怖的方向想,他甚至可?能会?在堵车的时?候,等到女儿的死讯。
费其山一阵后怕,那种?无力感居然比刚刚坠楼时?更恐怖。
庞滂接到来电的时?候,正在和洛光星一起收拾明天?录制《万物皆有灵》的行李。
他按下?接听键问道:“费先生,你女儿怎么样了?”
“多亏菱角大师的提醒,愿愿现在很安全。”
费其山瞄了一眼后视镜,自己的女儿睡得正香,他笑道,“庞先生,我可?以和菱角大师说两句话吗?”
“我帮你问问啊。”
庞滂快步走到正在看动画片的洛菱身边,小声道,“小大师,费其山找你。”
洛菱闻言放下?手里的零食,又拿湿纸巾将小胖手擦干净,然后才把手机接了过来,脆生生地说道:“喂?”
洛光星和庞滂不动声色地坐到她的身边,偷偷地支棱起耳朵。
费其山听到洛菱的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菱角大师,今天?真的太?感谢您了!如果我没?有听您的话,可?能再也看不到愿愿了。”
洛菱晃了晃小短腿,笑眯眯地说道:“凡事?都?有因果,如果你今天?没?有心?血来潮找我签约,我也看不出来愿愿有危险嘛。”
费其山笑了一声:“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牢牢记在心?里,合同的事?情,您就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带着橙火直播独一份的无分成合同登门道谢。”
“好呀,我等着你啊。”
洛菱明显心?情不错,她顿了顿道,“对了,叔叔你能不能先把我的直播间解封啊,我刚刚的直播还没?有结束。”
洛光星和庞滂疑惑地对视一眼,直播没?结束吗?不是都?给?三个有缘人算完卦了吗?
费其山没?想那么多,他痛快地说道:“当然没?问题,我现在就联系人给?您解封,两分钟之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