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做了个略显夸张的收功动作,叶孤鸿趁机收回天蚕线。
昆仑派其他弟子听见喧闹,彼此搀扶着走出,见了叶、史二人,都吃一惊。
叶孤鸿笑嘻嘻道:“东华子师兄见了我们便喊有鬼,诸位不会也不拿我们当人吧?”
何莫胜咳嗽一声,看了眼二人脚下影子,摆手道:“自然不会,这东华子自幼便信神神鬼鬼,说了许多遍也不听,却让史帮主、叶师侄见笑了。只是你们失踪许久,我们的确以为……唉,先前武当诸侠离开时,好不伤情。”
叶孤鸿闻言,也露出感伤神色,叹道:“让亲朋至爱牵肠挂怀,晚辈之过也。”
这时有昆仑弟子推着一辆消车,推出了樊淑云来,叶孤鸿侧目看去,见这老婆子满脸衰败之气,显然伤势沉重。
樊淑云见了二人,也吃一惊,又见东华子趴在地上不知死活,裤裆都湿了一片,不由怒道:“史帮主这般欺我徒儿,真当我昆仑无人么?”
何莫胜道:“误会、误会。”连忙凑到师姐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先说了东华子大喊见鬼,无礼在先,又格外强调了史飞龙的擒龙功:“故老相传,这门功夫极难练成,便是练成,也不过四五尺内有效,他方才凌空捉住东华子,几近三丈,师姐啊,这位史帮主才是真正深不可测。”
樊淑云素来蛮横,但却不傻,此刻满门伤病,自然不愿招惹深不可测的史帮主?
遂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原来如此,东华子这孩子一向憨直,却不合闹出这般笑话。”
叶孤鸿嘻嘻笑道:“何掌门、何夫人还请不要怪他,晚辈和东华子师兄一见如故,彼此玩笑惯了,这点小事哪里放在心上?”
樊淑云听得心中暗恼,却听叶孤鸿又说道:“其实今日我和我大哥匆匆赶来,是有两桩大事要及时禀告二位,不知二位先听坏事还是好事?”
樊淑云见他殊无恭敬之意,心头愈发上火,强自按捺片刻,冷声道:“这段时间不见一个好人,亦没一桩好事,你便先说说好事来听。”
叶孤鸿点头道:“这便要从那场夜战说起,当时敌人杀到,武当俞二侠见除了金刚派弟子,还有许多西域刀客,立刻猜想金刚派得了强援,他担心找不到黑玉膏,便邀史帮主和晚辈相帮,奇袭金刚门,果然撞上了吐蕃活佛和许多厉害喇嘛……”
这个借口乃是俞莲舟此前同昆仑、青海两派所说,莫七早已告知了叶孤鸿,叶孤鸿自然保持统一口径。
又说自己背负史飞龙下山,被神力尊者一掌震飞,落入鱼厅泥潭,误打误撞进了星宿宝藏,顿时昆仑派人人瞪直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求而不得的宝藏,竟被这两人一跤跌入。
叶孤鸿又道,星宿宝藏正门被人封住,二人困在其中,又遇到一条护宝巨蟒,被二人合力杀死,吃蟒肉、喝蟒血活到现在,史飞龙亦养好了内伤。
说罢不待有人质疑,他催史飞龙背着去崖前,鸟瞰鱼厅,根据记忆一点点推敲出出口所在,樊淑云立刻派人前往查看,果然于一间破旧石屋内,找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密道入口。
只是密道机关已然损毁,生生撬开后,只见其中遍布大石,显然早已被人自外堵死。
樊淑云不顾伤势,亲自细细察看一番,这才信了叶孤鸿所言,铁青着脸道:“这通道既然被毁,你们又是如何出来?”
叶孤鸿叹道:“我们吃完了蟒蛇,依然没寻到出路,眼看就要饿死,急中生智,砸毁了壁上水晶,放水淹没石厅,自水底遁出逃生。”
昆仑派众人听说宝藏毁于水底,无不如丧考妣,都没想到费了这么多年心思,折了这么多弟子,居然是这般一个结果。
樊淑云更是连连冷笑:“好好好,这真是好消息……”
不待她说出什么难听话,叶孤鸿快手快脚摘下背后蟒皮包裹,迎面抛向何莫胜。
何莫胜袖子一甩,单掌接下,便听叶孤鸿淡淡说道:“宝库中的诸般毒药、炮制的毒虫,晚辈实在顾及不了许多,只是这套秘笈,是贵派心心念念之物,我和大哥说,宝藏价值,只怕九成在这套秘籍上,因此拼着淹死也定要带出,不能让昆仑派的朋友失望!”
史飞龙笑嘻嘻道:“哼哼,说来还好有条护宝蟒蛇,不然必被水浸坏了。”
何莫胜“啊”的一声惊呼,连忙解开蟒皮,果然是许多册五仙经,这一下“失而复得”,便是以他的养气功夫,也不由双手发颤。
樊淑云也不由惊喜交集,伸手抢过几本翻看,迅速翻到“三阴蜈蚣爪”的篇章,细细看了片刻,欢喜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原本,比五毒经中所载,还要更加详实许多,啊呀呀,师弟你看,这一招原来是这样变化,我说怎么总是使的不自在!”
何莫胜也翻到了“蝎尾丧门钉”篇章,连连点头道:“高明,高明,原来这暗器应该是这般形状,怪不得我们依手法打出,总觉逊些威力……”
两人飞快翻过一遍,忽然对视一眼,齐声道:“咦,那门蟾蜍丹鼎功,如何不见?”
叶孤鸿两手一摊:“多半是被五毒真人带走了,不过这门功夫在灵驼山庄应该还有传承,贵派将来未必不能入手。”
何莫胜听罢点点头,眼珠微微一转,忽然道:“哎呀,叶师侄,你这般美少年,如何弄得这样邋遢,还有史帮主也是,快快,去烧些热水,让史帮主和叶师侄好好沐浴一番。”
中午电线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