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女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在添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之后?,母女二?人渐行渐远,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
只是在这个深冬腊月的夜晚,淮安侯夫人忽然间很想很想去看看自己的女儿。
她?站起?身,向外走了?几步,将要迈过门槛的时候,却又停住了?。
淮安侯夫人重又折返回去,失魂落魄地坐了?下去。
那烛火在静室里无声地燃烧着,那么?明亮,那么?耀眼,刺得她?眼睛都有些痛了?。
淮安侯夫人又一次站了?起?来,将要出去的时候,又一次停了?下来。
她?最终还是没有出去。
只是叫了?亲信的侍女过来,默然良久之后?,让她?去给女儿传话:“告诉令慈,让她?好好活,别跟我一样,稀里糊涂的。”
侍女早就习惯了?她?的神经质和想一出是一出,现下听了?,也不觉得奇怪,应声之后?,行个礼,往小娘子处去了?。
将要迈出门槛的时候,淮安侯夫人又把她?叫住了?:“等?等?!”
侍女顺从地停下脚步,问询地看了?回去:“夫人还有别的话要告诉小娘子吗?”
淮安侯夫人怔怔地看着她?,好像看见的不是一个侍女,而是自己的女儿。
恍惚一会儿之后?,她?慢慢道:“也跟她?说,我从来都没有真的生过她?的气……”
夜色渐渐地深了?,窗外的风声与?室内火炉燃烧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难分彼此?。
淮安侯夫人以手支颐,坐在桌前,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听见“吱呀”一声,那扇原本不该在夜里发?出声响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她?转头望了?过去,看清楚来人脸孔的时候,脸上讶色一闪即逝。
淮安侯夫人说:“原来是你。”
……
夜风还在呼啸,火炉还在发?出燃烧的轻响。
月亮挂在天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那就不去管它。
时辰已经有些晚了?,乔翎却还没有入睡,而是围着被子猫在床上看涩情图书。
这寒冷的时节,只有黄黄的东西才能给人一点心理?上的慰藉。
约莫看到一半的时候,外头似乎传过来微妙的一点声响,再竖着耳朵去听,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
乔翎没有理?会,趴在床上继续专心致志地看书。
然而很快,室外又平添了?别的声响。
不是风动,不是猫叫,而是被刻意放轻了?的,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的脚步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