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触即分。
怎么会有人欺负他。
“一会你在外面等我就好了,我只是替你讲出来,不会跟他吵架。”温黎嗓音平静。
“………”讲不出来拒绝的话。
他跟在温黎身后,来到了与温黎格格不入的油化厂厂房。漆黑昏暗潮湿的地表,身旁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停了下来。
与他齐平看进他眼底,深褐色的眼眸深邃分明。
“你在这里等我……不用等很久,数五百个数之后,我就会出来。”
深夜。回家。
空气中残余着气息,裹挟覆着在他眼尾的位置,钻进熟悉的楼道,沿着上了四楼。
家里灯在亮着,微弱的光影透出来,映出楼梯口旁男人的面容。烟头在黑夜忽闪忽现,他看过去,李颂文也看见了他。
沉默无声犹如和黑夜齐平,李颂文大半张脸隐在黑暗里。
他闻了闻空气中,只有难闻的烟味,并没有酒味。
这两种气味都很难闻,酒精令人头晕目眩,带着沤糟腐烂的气息。烟味则刺鼻熏人,吸入肺腑之后,鼻子要跟着失灵了。
两种他都不喜欢。
看见他回来之后,李颂文掐灭了烟,跟在他身后起身。
他眼角扫到了身后的父亲,家里亮着一盏灯,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地进来。
回家之后,李颂文就顺带着关上了门。
似乎在等他。
他把书包放下来,眼珠扫向父亲的背影,有话想说,又似乎没什么要说。
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沉默淹没了对方的背影。
他看着父亲一瘸一拐地踏入厨房,只传来“叮啷”一声动静。
“你妈今天不回来了。”
眼珠停留在半空中,盯着空气看了好一会。江颂抱着自己的校服回房间。
校服口袋里装了温黎帮他要回来的薪资,足足有十张纸币。
不但要回来了钱……还把他的薪水翻了倍,虽说原本就是他的工资打了折。
纸币整齐地搁置在一旁,房间门没有关,他扭头看向另一边,看向江琳和李颂文的房间,停留好一会之后收回目光。
……为什么不回家。
清晨。早晨的温度冰冷,有了秋冬的温度。凉意从窗台缝隙之中渗透而出。
江颂洗脸的时候有明显的感觉,夏天用凉水洗脸不会冰,今天有点凉,他总是知道从哪天开始,季节进行轮换。
四季更迭,永久的轮回。
江琳不在,变成李颂文在忙忙碌碌,他看着李颂文进出厨房,从冰箱里拿了江琳之前包的包子。
“江颂……这微波炉怎么用。”李颂文喊了一声,这东西他永远用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