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了。妈妈就会回来吗。
“颂颂……”他把保温桶放下来,江琳见到他才有点反应,上下打量着他,想抱他又没敢伸手。
“颂颂啊,你放假了吗……怎么这个点过来了,妈妈不是跟你说了,去你姨家就行。”
“不准去。”江琳没说完,病床上的李颂文打断了,他刚做完小手术,全身的力气被抽去,双眼通红的盯着江琳。
“颂颂就在家里待着……哪也不准去。你难道还要把我儿子?带走吗?”
“什么叫把儿子?带走?”江琳闻言有些激动,“你现在又要他了,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原本寂静的医院因为争吵声变得枯寂扭曲,江颂倒粥的动作顿住,他低着头看粥,粥是在便利店买的,他来不及做。
好吵。
“砰”地一声,输液的支架险些被晃倒,血开始倒流,一旁的保温壶摔在地上应声而?碎;医生?护士在此刻赶过来,病房陷入了混乱之中。
江颂站在人群之外,他见李颂文别过脸,江琳捂住嘴发出哭音,每一滴眼泪都?砸在了病床前,在蓝色条纹的被子?上晕开了一片水渍。
“……你别想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离婚。更不允许你带走儿子?。”李颂文最后几个字,只剩下了气音。
婚姻。爱情。生?老病死。
还剩下最后一节课,马上要放暑假了。
江颂盯着窗外,梧桐树上的蝉又开始鸣叫,他盯得久了,似乎能够看到眼睛里一晃而?过的黑影。
太阳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点,顺着眼球朝着他不断地靠近,直到变成一张深渊巨口,里面争先恐后地冒出来黑色的东西把他吞噬。
要。被吃掉了。
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怎么面对爸爸,不想回家,没有地方可以去。好多?烦恼,死掉的话就不会有烦恼了。
“江颂……在想什么呢?放假了。要去喝汽水吗。”修长的指尖在他面前晃了晃,熟悉的面容低头,温黎低头看他,见他没反应,用指尖弹了他一下。
脑门传来疼痛,他下意识地捂住,温黎一出现,那些黑点全部消失了。
“暑假作业不会也提前写完了吧。”温黎问?他。
他闻言摸摸自己脑门,把手放下来,点点脑袋,差不多?写完了,自习课都?用来写作业了。为了,能够把假期时间腾出来。
“这么厉害,”温黎,“待会打算去哪里?”
他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有回答温黎,收拾完东西和温黎一起?离开,最后一天同学们走的格外积极,在他们下楼的时候教学楼几乎空了。
“今天天气很好,要去公园吗……或者带我们小画家去看看画室,暑假也要兼职吗?”温黎低头看他。
脑壳被摸了摸,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垂下眼,用很轻的声音开口。
“都?不去。要去。医院。”
“嗯……去医院干什么,生?病了吗?”说着,温黎稍停顿,随之摸他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