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这句话在我听来极受用,只是入宫?那是我做梦也未想过的事情,我只是想着,若能攀附上哪个王爷,已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不像薛钰彤那般,因着是嫡女,轻易便能做个贵妃娘娘。她出嫁时我说也要若她那般做贵妃娘娘,不过是痴人说梦,好让府里那些个姨娘以为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太后——”我忽的跪了下来,爹爹唬了一跳,震惊的看着我。太后见我似乎有话要说,便示意爹爹不得阻止我。
我抬头看看爹爹,咬咬牙,似乎下了重大决定:“谢太后美意,臣女不过是个庶出,就算入宫,也得不到什么尊贵的身份。”
我顿了一顿,接道:“臣女并非是渴望什么尊贵的位份,只不过想将来嫁个良人,能多分享到些爱意,于愿足已。但入了宫,我必定……我必定……”说到此处,我亦是接不出话。
太后蹙着眉头良久不说话,似乎在思考我的话,又似乎在想着怎么继续说服我。当然,我说的并非真话,我是极想入宫的,因为薛钰彤入宫了,我要抢她的爱,只有一同入宫。
半晌,太后才微微叹息一声:“倒是哀家过急了,这事,还得从常计议。不过,哀家对你甚是欢喜。”
她看向爹爹,说:“薛侍郎,你这女儿我极喜欢,我想她有时间,明日就进宫去陪陪我,这儿媳妇我先是预约了,若她以后看中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中任何一个,我都给她做主。”
贵妇私访恩宠至8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我的意图,只是,宫里的皇子没有一个是她亲生的,这点我却是知道的。
话已至此,我和爹爹只得立刻谢恩。
太后免了我们的礼,对着我笑说:“你适才有句话说错了。”我一惊,刚要跪下,她扶起我,问:“你可知你你错哪儿了?”
我摇头说不知。
她道:“谁说庶出的女儿便得不到尊贵的身份?”我不解其意,疑惑的看着她。
她婉转的笑着,那样坦荡和了然:“我便是庶出的女儿,可如今,我却是那后宫里最尊贵的女人。”
我膛目结舌,对于太后的坦然已经佩服的无话可说。没有人愿意说起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卑微的身份。
“不过……”她端起那盏还未冷的人参乌龙茶浅喝一口,道:“我的娘亲,却在后来扶正了。”
我和爹爹相视一望,一时有些震惊,我知道,爹爹绝计不会废掉大娘扶上我的娘亲。因为相对与现在的我,还完全没有必要。
太后自然是了解这一层,只含笑用着茶,但笑不语。
沉默了一阵,爹爹便要吩咐人下去张罗晚膳了。太后不肯留下用膳,说是不必搞的府里上下不得安宁,届时她吃的不安心,大家更是不安心。
她指着那一堆她的宫娥带来的大大小小物什:“这是赏给薛贵妃的娘亲的,薛贵妃很得皇上宠爱,怎奈宫规森严,今日是回不了门了。待哪日皇帝恩宠下来,她才可以回府探亲。”
“谢太后赏赐!”我和爹爹齐声说道。
太后招手叫过我,自手间退下一对羊脂白玉镯,就要往我手上套。这镯子通透无比,滑腻温润,触手生温,必是极金贵的,我哪里敢收?忙推辞着不敢要。
她抓着我的手,硬是套了上去,道:“哀家未想薛家还有位如此可爱的二小姐,是以没准备你的礼物,这是我老婆子戴过的,你可别嫌弃。”
宫们深深1
我惶恐的就要跪下去,口中连连说着“不敢”。
她道:“好,你明日可有甚么事啊?”
我看了看爹爹,如实答道:“回太后,没有。”
她笑道:“那便好,你收拾些东西贴身要用的,陪我去宫里小住几日。”爹爹正欲说话,提后忙打断他:“薛侍郎,别舍不得了,哀家就借你女儿几天,几天后就着人把她送回来。”
爹爹不好,亦不敢再推辞,我两人双双谢恩。爹爹正预备着人去请大娘和我娘来,太后忙道不必,她起身,似乎要走了。
“今日哀家只是想来看薛贵妃的娘家是怎样的,竟然养出这样乖巧水灵的女儿,如今我算是知道了。”太后由着宫娥整理衣摆,话到此处看了看我,接道:“薛家的女儿,真真是一个比一个好,我老婆子可是欢喜的紧。”
说到姐姐,她便自称“哀家”,看向我时,她便自称“我老婆子”,这里头,有没有甚么区别呢?
“好了,哀家要回宫了!”她说着往外走,一屋子的人忙跟了上去。我和爹爹亦跟了上去,有权势,真真是好。
别人会对你俯首称臣,亦会以你马首是瞻。
太后说不想打搅府里的人,同样是从后门出去。到了门口,太后停了下来,她看着我,笑道:“念念,你明天可一定要来,我在乾逸殿等你。”
我点点头,甜甜的笑道:“臣女明日一早便进宫。”
太后颔首,两个宫娥驮着她双臂上了轿子。我这才发现,这轿子的帘子帷幕边,绣的竟是金丝线,我只得再一次叹息,有权势,真真是好。
太后的轿子一抬起,我和爹爹便跪了下去,太后打起帘子,笑道:“不必闹那些虚礼,都起了吧。”
我和爹爹起身,嘴里道:“恭送太后,愿太后万福金安。”太后点点头,放下帘子,轿子启程了。
我和爹爹就这样站在太阳底下目送着,直到再也看不到太后的轿子,我们才松口气。
宫门深深2
卸下僵硬了的表情,我才发现已经出了一身汗,一阵风吹过,我竟不禁打了个哆嗦,原来里衣已经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