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敏敏说:“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却用错了,我是万不会去争那什么位份的。”
我们两人都是一惊,王殊问:“为甚么?”
傅敏敏笑的高深莫测:“入的宫,选了秀并不一定就能封妃伺候皇上,也许是随了王爷,也许是做了宫女。”
王殊不敢再答她,我却蹙眉思量着她话里深意,莫非,她已无心选位?莫非……她是真的属意子哲?
虽说少了傅敏敏这样一个被所有光环围绕的女子我少了许多威胁,但不知为何,一想起她将为成为子哲那承颐殿的女主人,心里却隐隐不是滋味。
“请各位姑娘进宫晋见——”正疑惑间,门口有内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一应的官小姐更是紧张,忙暗自梳理和鬓发,埋着头,小心翼翼的鱼贯而入。
细细数了下,加上我和傅敏敏,来选秀的一共有二十四位。
进了神武门,无数宫女在前头领路,将我们带进了储秀宫内分成两排做好,每排十二位,有宫女在每人手里发了朵粉色的月季,每人都低眉敛目的恭谨捧着,好似有些滑稽。
过了许久,来人宣是太后、皇帝、皇贵妃与薛钰彤都到了。
选秀风波5
先是我们一排去晋见,我于傅敏敏、王殊恰巧分在了一排。王殊显然有些紧张,来自我跟傅敏敏和我给她那无形的压力。
一排站到皇帝面前,恭谨行礼,皇帝叫我们抬起头。众人如言,抬起脸却不敢直视,皆是垂着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
皇帝先是走到傅敏敏面前,赏给了她一朵珠钗,接过她手里的月季交给随在身旁的小德子。
傅敏敏毫无悬念的入选,轻轻一拜说:“谢谢煜哥哥。”
众人对这亲昵的称呼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皇帝却丝毫不在意,轻轻点头,度到我身边。
我心里紧张,捧着月季的手在隐隐发颤,皇帝好似有心让我出丑,站在我面前毫无动静,等了半晌未见反应,我几乎要忍不住抬头巡视。
他这才不缓不急的接过我手里的月季,却不交给小德子,也不赏珠钗给我,不知何意。
正疑惑间,他扬手拿月季放到鼻下深深嗅了口气,而有别有深意的别到胸前的猫眼扣子缝隙,说:“花香人美,好!”话间他拿着盘子里最大的一朵珠钗递到我手里,还重重拍了拍。
别人看不出门道,兴许以为他是为我所倾倒,其实不然,他这样公然的暗示,乃是有意让我成为众矢之首,心中一酸,却不敢多想,只是福身谢恩。
走到过选的傅敏敏身边,看着皇帝又度到紧张的王殊身边,正出神间,傅敏敏俯到我耳边说:“妹妹,煜哥哥对你另眼看待,荣耀很快来临。”
我哭笑不得看着傅敏敏真诚恭喜的面容,真真哭笑不得。
一看其余众人,果然都愤愤瞥我一眼。
皇帝极满意这种效果,竟未看王殊一眼就收了她的月季。
坐在台上的太后、皇贵妃与薛钰彤面色个异,或沉思或蹙眉,我心里更觉不安。
一场下来,已经只剩下十三个人了,几乎被刷去一半。
选秀风波6
只是我好不容易拉拢的人心却被皇帝这样轻易破坏,尤其是获选却未被皇帝正眼瞧过的王殊。
选完后,几位贵人都下去了。
辛姑姑做为指派教导姑姑,给我们训了一番话,大意是学习宫中规矩一个月,一个月后才各自封位分殿。
我心不在焉,只怕这一个月不是什么好过的日子。
九月初十这日清晨,我早早起床,与我一个院落的傅敏敏和王殊却早已收拾妥当。
我走到院落东边,让堂菊给我倒水洗漱,她不过一会就跑了回来,眼睛绯红说:“二小姐,热水都用完了。”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自然知道她是被人挤兑了,皇帝果然高招啊,竟然在一个眼神和短短几个字之间就推我与水火中,唇边扯出一丝笑,若这些事情也能难倒我薛念念,我不如撞死。
只是眼下只有隐忍,于是让堂菊随我去井水边打水。
堂菊躬着身子从井了提上来小半桐水,为难的看着我:“二小姐,你身子虚,这凉水只怕……”
我无谓一笑,说:“早晨用些冷水反而清醒,免得去犯那些无谓的愚蠢事。”
“哟,这不是薛家二小姐吗?”正是说话间,身后闪出了王殊的影子,她笑的无懈可击:“怎的用冷水洗漱?”
我亦是陪着她笑,直笑的她凉凉不敢说话才缓缓说:“为了争一盆水而要比别人早起半个时辰,那是浪费时间。”我优雅扶了扶耳鬓边的墨发,神色庸懒:“不过是一盆水而已,无谓冷热。”
她不是滋味,唇角无意义的抽搐了两下,答不出话。
一时有些索然无味,跟这样的人斗,实在有损我的身份。
想到此处便不理会她,径自从她身边饶过,去了自己的厢房。到房间时,傅敏敏正坐在我房里,我对一向无争的她微微疑惑,怎的她也起这样早了呢?
选秀风波7
“姐姐,你今日怎的也起的这样早?”我唤了一声,面对着窗外发痴的傅敏敏才回过头,她看向我,绯红的面颊笑意迥然,只是娇羞埋着头,扭捏的不敢看我。
心里隐约知道些,却也不揭穿她,只是就着井里的冷水擦拭着面颊,不再去看她。
她等了许久见我不说话,反而希冀的看着我,心中好笑,就是不出声。
她有些着急,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我:“念念,怎么你不问问我那么早去哪儿了?碰见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