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塔一瞬间感觉腿脚都麻了,只感觉自己回到了年轻时期,有了夜观十片依然巍立不倒的空虚和兴奋。
只不过这片他是跪着看的。
进来的人身形瘦削,看起来单薄到一推就倒,步伐还有些虚,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晶亮到仿佛嵌了夜光石。
消失已久的言泽环顾了一周,最后指名自己想找的人:“艾尔。”
艾尔进入别馆时,不知为何别馆的诸位都严阵以待。一群beta见他如见救星,目光期待而灼灼地看着他。
下一秒艾尔就先感受到了那股到现在还没散尽的alpha信息素味道,这股ao结合信息素的味道过于赤裸,让艾尔都开始觉得腿脚发麻。好在他现在伪装beta,随身常备抑制剂贴片,才没至于当场失态。
但是艾尔还是心底一沉,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肯塔原本着急火燎地要带着艾尔上楼,但最后艾尔还是掩面推辞了一下,叹了口气后道:“给我一剂注射式抑制剂。”
当年少不更事第一次处理捕猎期后的言泽时,艾尔和潘西两个莽汉没有任何畏惧和危机意识地直接把言泽押去洗涮,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两个不知深浅的oga齐齐歪倒在了浴室里进入被动发情期。最后还是靠着言泽跟傅荣淮电话打了半晌语焉不详的暗号,迟钝的alpha才急吼吼赶过来救场。
他那会没什么印象,毕竟发热期的oga都会进入另一层鸿蒙空间,只让人觉得漂浮云端,下一秒就可以升仙——莽汉三号傅荣淮大刺刺的一推门,被几道混合的信息素吓得屁滚尿流,最后多穿了四层裤子才敢于莽进那个神秘空间,最后敲晕了潘西和艾尔,一人给了一针抑制剂。
据悉他揍晕艾尔的时候,言泽还在旁边暴起给了他一拳。
不过事后两个莽汉oga感觉异常玄妙。潘西十分疑惑地请教一脸蛋疼坐在墙根,仿佛下一秒就要遁出红尘的傅荣淮:“我就很好奇排除强制发热之外,我看小说里演得不都是alpha该觉得艳福砸脸、老子要爽翻天么?怎么到你这儿就这副要死不得活的样子?”
潘西狐疑,当即诘问他:“傅荣淮,是你有问题,还是你其实心里暗搓搓总在编排我和艾尔不像个oga?”
闻言趴在一边看图画书的言泽也伸了头,他眸子清透,安忱跟着附和了声:“艾尔。”
另外三个人极为感慨地迎接了言泽这一声“艾尔”。傅荣淮一脸我佛慈悲的看向潘西,难言道:“是吧,我也觉得很神奇。”
傅荣淮的声调逐渐走向虚无,一米九五的花臂alpha透露出和体型性别都不相合衬的弱小孤单且无助:“但当我开门,闻到你们几个的信息素的瞬间,第一个感觉确实不是‘老子硬了’,而是‘老子死了’……尤其是看到你扑过来要拽我裤子的时候。”
潘西大为光火:“什么我拽你裤子!我怎么可能拽你裤子!就算拽我也要挑拣挑拣!你是我死都不会拽的!”
傅荣淮没有理会他,依然满目虚无地仰向天空:“人在那个当口,往往求生欲会战胜xg欲,让人觉得四大皆空。”
他双手合十,神叨叨地念了句:“阿弥陀佛。”
……
那场闹剧之后,不管怎么说,他们总归是再没闹出那样鸡飞狗跳的情状。这件事儿后来被拿来做调侃了好多年,可没想到时隔几年后,艾尔站在一扇薄薄的房门外,充分感受到了傅荣淮当时所说的“四大皆空”。
针剂抑制剂远比贴片抑制剂效用来得大,但是作为短期急效的使用方式,一段时间内过多注入的话会引起下一阶段发热期的反噬。虽然似乎上一次他被动发情时李登殊就给打了一针,再怎么说最近也不该用了,但是当下情景实在是让人不得已。
不知道言泽这次招惹了哪家的alpha,居然能有这么高浓度的信息素,以致于单是残留的信息素味道就足以诱人进入发热期——艾尔心里有个不大敢细究的猜想,唯恐多想了会噩梦成真。
他把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脑海里无限回响起潘西那声“我们言泽会去坐牢吗”……他头一次生出点想逃避现实的心。
良久后,到旁边肯塔都开始有些惴惴不安地想要打探艾尔想法时,阖眸已久的小王子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带着种壮士扼腕的勇毅推开了门。
言泽乖顺地卧在床上,把自己蜷在正中央。
他睡觉时习惯这样子,似乎换一个姿势都会让他丧失安全感。早先花瓶里的那几株花已经干枯,但还是被言泽拿到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以致于残瓣都落在了他手边。
艾尔在那一瞬间内心变得无比柔软。言泽原本背对着门,闻声手指轻动,而后一骨碌钻起身来,仰面看向艾尔,一双眼睛晶亮:“艾尔。”
他甫一起身,那股渗进骨髓的结合信息素味道又扩散开来,即便是打了抑制剂后艾尔闻到也有些腿软脸红。他低头时露出后颈的腺体,原本发热期临近时的红肿已经完全消减,而在那脆弱却又布满陈疤的腺体上,却又多了一个深深的齿痕。在这让人面红耳赤,足以联想到许多热烈画面的信息素中,艾尔并没有作声。言泽依旧如故地情感微薄,一脸安忱凑近艾尔手边,让他揉了揉自己半干的黑发。
不同于李登殊纯正的东方血统,言泽只继承了其中的一部分,黑发之外他的眼睛是让人安定的湛蓝色。虽然以往遭到了身边许多人的吐槽,认为安斯艾尔对于东方血统似乎有一种骨子里的偏好——毕竟他在中盟军校期唯一一个在被告白后回信拒绝的人就是个黑发黑眼睛的女孩子,让人知道了以后无限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