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春礼刚开始还瞒着阿娜尔,后来见阿娜尔知道他做的勾当后,他便没那么忌讳了,有时候还会带一些小猎物回家自己宰了吃。
这一次潘春礼外出了将近一个月,大前天突然带了一只兔子回来,宰杀了之后潘春礼把兔子烤了,毛皮说要留着给阿娜尔做围脖。
也就是吃了那只兔子之后,潘春礼突然开始发病。
“兔子?”宁栀问她,“什么样的兔子?”
“那兔子长得很漂亮,雪白的毛,看着人的时候感觉特别有灵性。”阿娜尔说,“我劝过他,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日子也能过下去,劝他不要再干这种事了,但是他不听我的。”
刚开始潘春礼还会一再向她保证,干完这最后一票就不干了,然后收心和她一起过日子。
可有了一次保证,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可最后一次永远都没有停止。
有时候阿娜尔管得多了,潘春礼一生气,还会冲她吼。
“这辈子我连个儿女都没有,还管那么多做什么?杀几只畜牲怎么了?我又没杀人!”
“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没有,可能这就是老天对我们做错事的惩罚吧。”阿娜尔握着筷子的手指节泛白,内心煎熬了这么多年,这一刻终于有种解脱的感觉。
宁栀沉默了。
引起不孕症的原因很多,总的来说男性原因占40%,女性原因占40%,还有男女双方原因占20%,还有很多时候是找不到原因的不孕。
潘春礼和阿娜尔就属于这不明原因的一类,这是病理学原因,因为现代科技无法解释,所以人们就会将之归类为神鬼因果报应中。
“兔子。”宁栀又说,“那兔子额头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纹路?”
“哦,对,你这么一说它额头上似乎真的有一个像火焰一样的纹路,白色的,不仔细分辨看不出来。”阿娜尔有些恍神,好像刚从梦中清醒过来那般,思绪被重新拉回现实,“那兔子真漂亮啊,眼睛水汪汪的,跟人一样。”
阿娜尔抓着筷子的手很用力,握得指节都泛白了,嘴唇直哆嗦:“不,它就是人,不是兔子。”
她求潘春礼不要杀它,可潘春礼不听她的,把那只兔子剁了炖着吃了。
阿娜尔的表情悲伤又恐惧,就好像一个真的亲眼目睹了丈夫杀了人一样的,内心煎熬无比。
“栀栀多吃一点。”杨峥给宁栀夹菜时撞了一下他的手,暗中提醒他这个女的可能有点不正常。
宁栀把菜吃了,问她:“你没吃?”
阿娜尔摇头:“我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改吃素了。”
宁栀又问:“你做噩梦吗?”
“每晚都做。”
而且梦境出奇地相似,一个浑身都是血的孩子喊她妈妈,向她求救,她都要疯了。
宁栀安慰她说:“那只是噩梦罢了,过几个月就好了。”
“是吗?以后我就不会再做这个噩梦了吗?”阿娜尔咬着指甲,她真的好怕。
有的时候她都有点分不清现实,她真怕再这么下去哪一天她真的会把潘春礼当做杀害她孩子的凶手给咔嚓了。
宁栀观察着她的表情,追问她:“你知道你老公偷猎的地方在哪吗?”
阿娜尔摇头:“不知道,他们打猎的地方不固定,而且春礼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
她爱潘春礼,所以潘春礼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都不会故意去打听。
“那这次他猎兔子的地方你知道吗?”
“他没跟我说,但是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我翻看了他的聊天记录,好像是在卡利安死亡之谷附近。”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阿娜尔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紧张地说:“是春礼的朋友打来的。”
她站起身去外面接完电话回来,说:“春礼醒过来了,我要回医院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