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院的院子里有一棵老兰树。
春日来了,兰树绽了绿叶,结了花苞,透出幽香。
植桠乱晃,倒影剪成一段段,映在窗柩前的榻上。
无忧正在那榻上作护膝,植桠乱叉的影子落在她身上,仿佛有无数的棍棒落在她的身上。
她却不管这些,只细心地微微蜷缩背脊,认真地绣着那副护膝。
此前送给霍刀的那一幅实在太赶,有些不成样子,可若说保暖应急那定是不错的。
不过仍旧还是不够诚意。
她还想再好好做一幅,送给霍刀,以抵一二寒风,再略表她的感激之情。
只是才绣了个头儿。。。
“哐当!”
房门猛然被人踹开!
猛然回弹的瞬间,又差点砸到来人,他又一把抓住门死死盯着她。
整个人的气势,排山倒海朝屋子里压来——
她太过专心,经此一吓,针猛然刺入手心,叫她“哎呦”一声,忙扔了东西,去瞧手上快速冒出的血珠子。
“沈卿司,你又发什么疯?”
她不耐地看他,可真等到他近前,她竟被唬得一愣。
他眼中汹涌的,竟是前所未有的杀意!
眼尾发红,就连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浓烈的恨意!
他未说一语,一把抓过那绣到一半的护膝,翻过内部一看,绣着一个明晃晃的【霍】字!
“贱人!”
下一瞬,他目眦欲裂!
他那厚大重茧的手,重重打在无忧的脸上!
“噗——”
只一巴掌,她便倒在榻上,吐了血!
嘴角,血液蜿蜒而下。
她却没有哭。
愣愣地栽倒在那儿,而后,露出个了然的笑。
随即,拼尽全力的翻身而起,反手甩给他同样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是她此生以来,第二次对他欺压的反击。
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她会因为这个巴掌丢掉自己珍视的命。
可是,她不后悔。
因为她再无能,也总算是给了自己尊严一个交待。
这样,就够了。
。。。。。。
眼见着他眼里的怒火由杀意渐渐吞噬。
她知道,早晚有这样的一天。
“你敢打我!?。。。还敢笑!?”
他气的失去理智,一把掐住她的脖颈。
“你能打我杀我,可绝不能阻我的笑!”
她在他的手下,笑着,笑着。
流出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