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的沈卿白这样地求她,让她一时难以抉择。
虽然他没说,但他和那芸娘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芸娘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能够进侯府?
一个寡妇,就连当沈卿白的贱妾的可能性都没有。
沈卿白生就这富贵之中,有些东西,早就是不能由他做主的了。
望着眼前这个为了爱人到处求人的二爷,心中不无动容,他能低下主子的身段儿来给她一个连他哥哥妾室都算不上的通房求情,想必,是爱惨了那芸娘。
看来这世间,又要多出一对苦命鸳鸯。
“好,我答应你。”
看着沈卿白眼底的希望和动容,她深深叹口气,“我只能保证我会尽力的去劝和他,却不敢保证这事一定能成。。。”
“成事在天,只要姑娘肯帮我,那就是我与芸娘的荣幸了!”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极为华贵的妆匣,打开,里面是一支成色极好的玉球,和一支红翡翠滴珠凤头金步摇,妆匣底部铺着满满的金瓜子。
“这是我与芸娘的一片心意,望请无忧姑娘不要嫌弃。。。”
“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不过就是几句话。。。”
“你若不收,我与芸娘心中总是不踏实,无忧姑娘,求你收了吧。。。”
他几近祈求的态度叫她再难拒绝,伸向那匣子里,从最底下拿出一颗金瓜子,“这就够了。其他的,你都带回去吧。”
“可是。。。”
“既然我答应了你又受了礼,就一定会做,放心。”
见她坚持,他也就缓缓收了那一盒子的金银。
比及他要走的时候,无忧还是忍不住地问出,“倘若。。。我是说倘若,此事还是不成的话,你的待如何?”
那孱弱身影猛然一晃,停下了脚步。
须臾,才听他一句,“那这世上再无沈卿白,唯有孝云了。”
说这话的时候,沈卿白几近摇摇欲坠。
回去的路上,她一路沉思。
如若沈卿白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或者是仅仅只是个七品官,倒也不是绝无可能。
可是,他是沈家的二公子。
他的亲哥哥,是平宁侯沈卿司。
她对这世间身份的认知向来一清二楚,所以她从未奢求过做沈卿司的正妻,连个贱妾的身份她都是挨不上边儿。
如今她靠个年轻的面皮,得了他三分的青睐。
日后他定是要娶正妻的,正妻非富即贵,怎么能忍得下一个毫无背景的她?
那时,她已色衰爱弛,逃不过的残花飘零。
芸娘和她,都是入不得这主屋的。
思着想着,就到了望竹轩。
师父住的望竹轩里有好些挺拔青翠的松竹,十分清雅。
还未走近,便闻得草药的清香。
里面,传来些许师父的笑声。
定是她做的龙食得了他的口了。
她弯了弯唇角,快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