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飞雪漫天,见山院的浴房雾气蒸腾如仙境。
几个仆妇小厮麻利将浴桶倒满了熏蒸后的药浴水,桑无忧又洒进些花瓣,转身往香炉里续进桂树雅香点燃。
一道飘袅的烟雾,让满室的药香也染进了清香贵气。
“大爷,浴汤已备好了。”她连看都不看他,只低着头交差,盼着出去。
沈卿司身上只披件单薄的白色里衣,微敞襟口,右衽松垮地搭在腰间,连腰间带子也不系,隐约露出里面流畅跌宕的肌肉来。
“都出去吧。”
才得了令,几个仆妇小厮和她都躬了身退了出去。
“桑无忧。”
伸出门槛外的一只苏青的凤穿牡丹鞋尖一顿,她认命的闭了眼,听见身后浴了水汽的男人低令,“你留下伺候。”
那苏青的凤穿牡丹从门槛外收了回来,认命的走向他。
撩动的水声,一层一层涌进耳中。
沈卿司将跌宕的双臂往浴桶边一搭,仰抬起削刻的下颌冷眸半眯,睥睨着眼前阖住双目的、眼睫如羽颤动的她。
一身月白琵琶曳地锦裙衬她如雨后初荷,一张素面铅华销尽见真纯,弱骨纤形、玉面淡拂。
桑无忧不敢看他,偏偏阖上双目后仍觉那人眼神黏腻,恍然甚觉犹如未着寸缕的,是她。
“你就这么伺候爷的?连眼都不睁,可能摸到澡豆在哪?”
似有闷低的笑意,可也很快被撩动的水声所淹没,让她并不能确认是否是幻听。
知他在打趣自己,心中也有些恼怒。
不过是个男人的身体!
她今天又不是没见过!
就连更辣眼的她都看过了,还怕什么?
不过当他是一块猪肉!
再睁开眼,对着他喷薄贲张的宽阔胸膛、波起伏的手臂肌肉,以及那氤氲温水之下的,什么若隐若现的东西,仿似全都视而不见。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澡豆。
沈卿司睥她一脸就义慷慨似的凛然,心底涌出恶意的快活。
俄顷,他不得笑了。
因她拿巾子使劲儿搓他的皮肉。
桑无忧放空瞳仁,一心只好沐好他这个浴。拿澡豆随意在他身上点点滚动,便抄起巾子使劲儿搓他!看那架势,似要搓掉他一层皮下来不可。
沈卿司才起的那点绮思,便被她这一搓,给搓没了。
“够了——”
她倒是立刻收了手,攥着巾子,又装老实乖巧的立在那儿,若不是他知道她的底细,恐怕也跟大母一样被她装出来低眉顺眼的样子给骗了去。
“你还真是,毫无雅趣。”
“奴婢不懂雅趣,只想着把大爷笑的喷香干净,伺候的到位。”
沈卿司听这话,又别扭又膈应。
“谁叫你往水里撒花的?爷不喜欢,下次别洒了。”
她还没得及回应,就听哗啦哗啦的水声骤然变大,睇他一眼,原是起身出浴了。
只是她毫无准备,一眼就瞧见了她不该看的东西!
猛然转过身去,脚趾说不清什么滋味的纠缠在一起,狠狠咬着下唇!
“让爷自己动手?”
桑无忧心底骂了他无数次的龌龊龌龊,可还是得乖乖的转过身去,空着眼捞起桁上的巾子拭干,服侍他穿上单衣,又用干燥的巾子绞干了发。
浴房和他的寝房是相通的,比及服侍他回到寝房床前,已忙累出了一层薄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