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两步的慢行雨中,失魂落魄。
他醉了。
无关烈酒。
因那雨,这雨。
因情,因她。
她清清楚楚地用眼神告诉他,她不爱他。
甚至,她恨他入骨。
她虽一字未言,可他听得振聋发聩!
心密密麻麻的痛。
痛的叫他一再皱紧了眉头、握紧了拳头。
此行,竟是他历经世上的,第一场雨。
万事掌握的沈卿司,此刻竟不知如何对待她。
放她?
不舍。
困她?
不忍。
他太贪心了。
既要她的人,亦要她的心。
只是,他的贪心来得太晚了些。
在他将她一次次玩弄鼓掌之时,一次次叫她失望苦痛之时,他早已没了入她心的权利。
天明放晴,乌云散了。
她终是昏倒在这滂沱了一夜的大雨里。
一场透彻的大雨过后,万物生发。
就连寿安堂前那一株十年不曾开花的玉树,都结出了浓密的花苞,透出清幽的香气。
“老夫人真是好手段,一个春月,便将这二人离心至此。”
慈岁笑着递过剪刀,霍老夫人接过,带了一份得意,“褚修的执着从小如此,便是只有叫他自己心死了,才能真正地做到放手。而那丫头那儿,我不信经过这一遭,她还能笑脸伴郎君?若是她还能如过去那般用情哄着褚修、牵着褚修,我反倒要佩服她。”
能打败情感的,最恨最厉的,唯有“背叛”二字。
越是情深,越是患得患失,就越是害怕背叛。
杀人,不过诛心。
“春月父亲那儿可安排好了?可别出了什么差错,叫火引到我这来。”
“老夫人宽心,那春月母亲早逝,只有一个烂赌的父亲了。若非咱们用计,他父亲也不会将自己的命都赌输了出去,也就不会连带着自己的女儿的命,亦成了他人的赌资。”
“阿弥陀佛。。。可怜春月那个傻丫头了,也是个孝顺的。记得,将她厚葬了。。。”说着,又脱下手腕上一盏菩提佛珠递给慈岁,“将此物置放于她坟前,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罢。”
以佛珠镇墓。
难说,是心意。
或是惧冤魂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