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却慢条斯理的折了,塞回信封,信封上写着同样歪曲的【侯爷亲启】,将那信封转身放进了一个鸾凤和鸣的官匹箱子中。
铁林此前还不明了这二人之间什么把戏,如今看侯爷眼角眉梢的得意,才晓得霍刀为何说他是呆子了。
侯爷这是和无忧姑娘风花雪月呢!
“回她,可。”
沈卿司已大步流星出了门。
铁林还站在原地偷笑,果真果真,这下,可被他瞧的个一清二楚!
花还未开,候鸟已归。
无忧一路踏着城外的青草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
润湿的春土将她的藕粉小鞋染脏的不成样,她也不曾在乎,只举着一朵提早盛放的野花,在日头下看。
嫩黄的颜色,她别在发间。
“霍大哥,还有多远呀?”
她笑的坦率动情,人比花娇。
霍刀同她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不坐马车,他便下了马。
此时手中马缰一紧,他转过头去,望向前路坦途,“不远,再过两条街便是了。”
她脚步快了些,似一个小孩子般的开心。
这样的笑容,他从未在侯府里的她的脸上看见过。
在侯府里的她也笑,只是笑的局促又拘谨。
好像有人时时刻刻都束缚着她。
这一段的乡间野路,她似被解开了束缚,笑的坦荡自由,让他一而再的忍不住偷偷侧目。
又强制的落下目色。
胸膛翻出苦涩又微甜的海。
及至到了余妈的院子里,他远远的站在门口守着。
虽不知二人说些什么,可时不时就传出二人爽朗温情的笑声。
也让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她是快乐的罢。
至少此刻是。
就这样,她每过两日都在霍刀的陪伴下,来看一看余妈,说说笑笑。
眼见着,她的容颜更甚。
眼波流转里,少了些拘谨,多了些自洽沉稳。
红袖和碧果提到侯爷的时候,她也不如以前那般的抵触,甚至霍刀有时还会看到她提到侯爷的时候,面上浮起淡淡羞色的红霞耀目。
似是情动初开的模样。
纵然二人远隔千里,他却收到了她蚯蚓字迹的第三封信。
此夜已是夜深。
明日他还要见青云城二黄,撕开两队人马虚伪的假善,正是关键。
铁林看着侯爷侯爷平淡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转身又将那信折了好,安稳放进了箱子里。
“回京!”
丰和二十八年的二更时分,世间下起了第一场绵密的春雨。
倾斜的雨丝躲过斗笠,顺着春风,飘进他干涩的眼底,叫他往常冷漠的眼,也浸了湿湿春意。
深夜马蹄嗒嗒。
只朝着东方日出的方向。
胸膛里一颗火热跳动的心,抵得过这所有的春寒料峭。
那信中有一言,惹他牵挂澎湃: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