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原本正在看卷宗的法官立刻抬头。
“你要知道你现在说出的话,都是会被记录下来的!”
“我明白,可是我的手里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来证明,舟舟,根本不是方志国的女儿!”
说完,我拿出一份DNA鉴定报告。
“这是我在半个月前做的DNA检测,检测人,是我爷爷,也就是方志国的亲生父亲,以及方志国的亲兄弟,我的大伯。”
“在我爸爸亡故的情况下,已经不能在做DNA,但是,在生物学,以及法律上,是允许做亲缘检测的,来证明是否存在于同一父系基因里。”
“报告就在这里,上面清清楚楚的显示着,我爷爷,大伯,和舟舟根本不存在亲缘关系!也就是说,她用一份假的报告骗了我们所有人!”
“你胡说!”舟舟蹭的一下从座位上起立,“我,我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我哪有那个本事作假,你别胡说八道了……”
说着,她还一个劲的和律师使眼色。
舟舟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看在了眼里,我并不急着反驳她,而是要看她究竟要演到什么时候。
律师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手上还有当事人和她父亲的合照及视频录像,那上面,当事人父亲口口声声叫她女儿……”
我打断律师的话,无奈的说,“拜托,您一个专业的律师,难道不知道现在这个局面,你把您当事人的妈妈请出来更有效吗?”
其实律师应该也早就想这样做了,可是不管他怎样暗示,舟舟都死活装听不懂。
见我把话挑明,他再也不忍着,极为正式的对舟舟说道,“快把你妈妈请出来吧。”
舟舟还是红着一张脸,不肯吭声。
我不再抻着,直言道:“法官同志,律师同志,我手里的鉴定报告上有防伪的二维码,以及给我开据报告联系人的名字和电话,您随时可以核查。我有充足的理由戳穿舟舟的谎言。”
“据我了解,公然伪造证据,是要处三年以下拘役的,如果情节严重,涉案金额过大,那她即将面对的,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的记忆力很好,法条背的很清楚。
果然,在我说完之后,舟舟的脸瞬间白了几分。
而没用我再多说什么,在无人传召的情况下,从门外突然窜进了一个人。
她跑到舟舟身边,用憎恶又恐惧的眼神看我。
“包阿姨,你终于出现了。”
包文现身,最震惊的是我妈。
“你,你不是出国了吗?”
可包文根本不看我妈妈,她只是咬着牙问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方志国的女儿。”
“当然是了,可这并不代表我会轻易选择原谅你们。”
我指了指我妈妈,虽是问话,但语气笃定的说,“三年前,我爸爸刚过世,是不是你把我们家的地址,以及我妈妈的工作单位告诉给讨债的,又是不是你指使他们去学校闹事,害得我妈妈丢了工作?”
“那时候我已经在国外了。”包文咽了咽口水,“你休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那好啊包阿姨。”我冷淡的假笑,“那你跟法官说说,你在韩国做的是什么工作?”
她皱着眉猜疑的看向舟舟。
“还是我替你来说吧。”
我调出一段录音,是一通越洋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说着蹩脚的韩式汉语,但可以清楚的听见,他说自己是基因检测机构的院长,几年前他们曾经因为私用公章而开除过一个中国籍女性员工。
“包阿姨,是你吧。”
“谁知道你上哪找个老外这样陷害我,这里是法庭,你说话要负责!”
包文还在硬撑,可我不打算再给她机会。
“我手里还有方志国同志,去世之前五年的所有转账记录,以及银行流水。包文,你想看看吗?”
很明显的,舟舟和包文被戳到了心虚点,她们这一次竟然全都没接话。
我将做好了标记的流水传阅给审判员书记员看,他们作为专业人士,似乎发现了端倪。
我补充解释,“我标注星号的位置,是方志国的收款记录,标记圆圈的,是他的转出记录。”
“很明显,他每个月转给包文,转给舟舟的钱,都是由卡号为5632的人转给他的。而且几乎是秒转,从不会让这个钱在自己卡上存哪怕一夜。”
“至于这个5632,那上面也已经备注了银行卡主人的名字,他可不叫方志国,而是,周云昌。”
“什么,周云昌?”
我妈妈再一次震惊,“那,那不是你爸爸的合作伙伴……十几年前瘸了一只脚那个?”
“没错。就是他。”我肯定了我妈妈的好记性,随后挑衅的开口,“怎么,包文,舟舟,你们想见他吗?”
不等她们回答,我在得到法官的应允下,从门外推进来一个坐轮椅的中年人。
我看着周云昌心痛的脸,忍不住低声说道,“周叔叔,辛苦你了。”
可周云昌,他根本顾不上听我说话。
他的眼里是愤怒和不甘,“包文,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