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少闲依然没有表态,纪由心扯扯他的袖子:“答应么~”
喻少闲看着那一双黑白分明,干净无辜的眼睛,深吸一口气:“不许故意ng。”
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纵容纪由心了?而看到后者扬起的嘴角,又禁不住妥协,同时在心里告诫自己,最后一次,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这是一场夜戏,改动之后的剧情变成因为沈辞冰犯了胃病,谢昭在应酬上替沈辞冰挡酒,喝得烂醉,在马路上胡闹要沈辞冰背自己,沈辞冰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各个部门准备就绪,杨念兹宣布开始,纪由心立刻蹿到了他的背上,这个人常年秉持严格的偶像身材管理,看上去薄薄的一片,背起来也轻得很,根本没有什么负担。
【谢昭抱着沈辞冰的脖颈,嘴里不住道:“沈辞冰,你这个人,真的是太讨人厌了,狗不理,真的,狗都不理你,可是有的时候,我又觉得,你应该,也许,大概是一个好人。”】
喻少闲背着纪由心,走过深夜的街道,影子在他们身后拉成长长的一条,纪由心闭着眼睛,趁人不注意把鼻尖埋进喻少闲的衬衫后领,嘴里念着谢昭的台词,说着身体就有些向下滑,似乎怕掉下去,他下意识地揽紧了些,嘴唇不经意蹭过喻少闲的脖颈,像是一片羽毛落入湖水,霎时间喻少闲脚步一顿,然而这个动作是很短暂的,很快便若无其事地继续,甚至连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没有注意到。
终于杨念兹喊了“卡”,纪由心从他身上跳了下去,喻少闲后背一空,不自在地挺直了脊背,而纪由心摸着自己的鼻子嘟嘟囔囔:“怎么闻不到了呢?明明之前可以闻到的呀。”
他抓过身边的一个alpha工作人员,凑上去闻了闻,什么都没有闻到,又抓了一个beta,结果依然如此,就嫌弃地撇到一边。
而喻少闲看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纪由心,脸色已经黑了。
“为什么突然闻不到了呢?”房间里,纪由心奇怪地嘀嘀咕咕,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之前明明感知到了喻少闲的信息素,为什么忽然又消失了呢?
难道自己这个毛病还是间歇性的不成?
他努力回想着那天的场景,脑海里闪过喻少闲那幽如沉潭的眼眸,没来由的脸侧微微发热。
“滴滴。”三克拉的声音突然响起,语调机械:“纪由心先生,检测到您的各项素指标出现异常波动,请停止幻想。”
“咳咳。”纪由心晃了晃头,结巴道:“谁幻想了,我好奇而已。”
三克拉恢复了正常的语气:“你不是一直管那些alpha叫死a,还声称自己三十岁之前不会结婚,怎么又对alpha感兴趣了?”
“可是……”纪由心刚想回怼,忽然灵光一现,从床上打了个滚起来:“难道是酒?”
对,那天喻少闲喝多了酒,然后自己才感受到他的信息素,一定是这样,纪由心打了个响指,惊讶于自己的聪明才智,并且在心里做好了计划。
于是第二天,喻少闲一出房门,就被喷了一身的酒精,而纪由心手里拿着喷瓶,快速地凑过来闻了一下,除了刺鼻的酒精味道,什么都没有。
喻少闲抱臂看着纪由心,后者后退一步:“那个,清早消毒,身体健康?”
喻少闲挑眉:“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兴趣分担起酒店清洁的工作了?”
纪由心尴尬地笑笑,然后热络地挽过他的胳膊:“业余爱好,不用管这么多,我请你去吃早餐。”
喻少闲把胳膊抽了出来,和他保持了半米远的距离。
纪由心撇嘴:“真是注孤生。”
……
纪由心这个人,一但想要做什么事情,做成了还好,一但不成功,简直抓心挠肝一样的难受,几次失败的尝试不仅没有让他想要放弃,反而心里莺飞草长,三克拉看他都快为了这件事情疯魔了,没忍住出了个馊主意:“你要是实在好奇,不如用自己百分之九十九适配的信息素去勾引一下他,相信我,没有几个alpha能抵抗得住你的信息素,如果你真的可以闻到,那么在alpha信息素暴涨的情况下,一定是最好的验证时机,也就证明了你的猜测,如果不能,你也就可以安心放弃了。”
它原本只是嘴贱,以为自己提出这个想法之后会挨骂,没想到纪由心眼睛却亮了一下:“我怎么没有想到?”
于是这天晚上,纪由心抱着两本教材敲响了喻少闲的房门,走廊的灯光下,他一双眼睛分外明亮:“喻老师,你想和我一起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吗?”
就算喻少闲对他最近种种反常行为已经习以为常,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丝疑惑且不可置信的眼神,知识的海洋还遨游他不梦游就不错了吧!
然而就在这个档口,纪由心已经顺着门缝挤了进来,轻车熟路地坐在了写字台前,他已经给三克拉下了指令,把信息素屏蔽等级从a级调到b级,如果喻少闲真的有反应,他就能借此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感知到他的信息素。
纪由心把书本摊开,装模作样地问他问题,与此同时偷偷观察喻少闲的反应,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对方一切如常,倒是他自己已经昏昏欲睡,到了最后,纪由心半闭着眼睛背书,眼看就要会周公的时候,他忽然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大了眼睛。
昏黄的灯光下,喻少闲的眼眸变得无比幽深,同时闪着某种灼人的光。
一种孤山寒泉的凌冽味道充斥在他四周,纪由心曾经几次闻到这个味道,这是第一次如此清楚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