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是什么舞蹈古典还是现代”
“来跳一个,正好我下一部电影需要个会跳舞的!”
“他不会跳!”
喻少闲面含怒意,握住纪由心的手腕:“跟我走。”
纪由心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雪白,指甲刺进肉里,按照他平日的脾气,早就摔东西走人了,此时此刻,却不知有什么力量在压制着他,不断地提醒他:你是纪由心,纪由心是不可以在任何场合姿态难看的,尤其是这些人面前,尤其是这个人面前。
他一点一点地扯开喻少闲的手,唇边扬起一个笑:“抱歉,诸位对我可能不太了解,我之前受过一次伤,这辈子恐怕不能跳舞了,但是既然诸位有雅兴,我不介意献丑弹一首曲子,毕竟我没有卖过独奏会的票,应该会便宜些。”
他稍稍挑起眼角看向容楚:“不介意吧?”
容楚脸色明显变了,还是维持着大家风范做了一个手势:“请。”
纪由心冷笑一下,在钢琴前坐下,先是试了一下音,接着手腕一动,激昂的乐曲奔涌而出,比起容楚的轻柔不同,他的曲子奔涌而热烈,却不知为何带了隐隐的愤怒和悲伤,让人不自觉地被扯紧了心弦,喻少闲看着纪由心灯光下的侧脸,白皙纤长的手指,眼底的暗色越发浓重,不由得握紧了手。
他想把这个人带走,藏起来,他应该被好好地看顾,不应该被这些意味不明的目光审视,被完全不了解他的人揣度,然而他什么都不能做,纪由心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处理问题,他不该干涉。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即便是在场的人再想恭维容楚,也没有办法不承认,比起容楚世家子弟玩票式的学习,纪由心在艺术造诣上确实精进不止一个台阶,甚至有人微微点起了头。
一个身穿灰色衬衫,从始至终站在外围不发一言的人突然开口:“你的老师是谁”
纪由心看他一眼:“十来岁的时候,跟着林止先生学过一段时间。”
听到这个名字,那人点点头,纪由心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声音清晰:“我在演戏上还是一个小学生,但是这世上,还没有我学不会、玩不好的乐器。”
喻少闲闭了闭眼,弯下腰放柔语气:“好了,该和我走了。”
“少闲哥。”
容楚在旁插嘴:“我叔叔在等你,今天是他的生日,你该不会忘了吧?”
纪由心却对这样挑衅的话语根本没有反应似的:“是么,那我可能要打扰二位一下了。”
他的话是对容楚说的:“既然容先生邀请了我,那么方便和我谈谈吗?”
容楚似乎有些惊讶,却很快答应:“当然。”
他转头向喻少闲:“少闲哥,你先去找我叔叔,我来陪陪纪先生,怎么样?”
喻少闲看都没看他一眼,握住纪由心的肩膀:“等我回去。”
手下微微用力,似乎想要强调什么:“我家里的密码你知道,钥匙你也有的。”
纪由心勉强笑了一下:“我还有工作。”
“给我地址,我去找你。”
哪怕是他们刚刚认识,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喻少闲也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疏冷的表情:“我的行程不会让外人知道。世界上也从来没有什么人,可以对我召之即来。”
“外人”这两个字像一把寒光凛冽的刀,喻少闲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似乎想借此传达些什么:“由心。我在这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等我去找你解释,好么?”
意外的,纪由心竟然听话点了头:“好,怎么不好。”
接着便转过了身,将喻少闲抛在身后。
喻少闲走后,容楚将他带到了一个亭子里,面对纪由心,他笑了起来:“你看到了?你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那些炒作博流量的把戏,在我们这里,根本都不入流,我今天叫你来,也是为了你好,及早看清楚,少闲哥需要的是我这样的伴侣,就不会生出非分之想,对你也是好事。”
“是吗?”
纪由心嘲讽地笑了一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下一秒,抑制环的屏蔽功能关闭,一股强大的,独属于顶级oga的信息素几乎瞬间横扫四周。
纪由心冷眼旁观,看着容楚一点一点被信息素压制得弯下腰去,最后竟然半跪在了地上,方才居高临下道:“如果我是和你一样的人,那我应该说,区区一个a级oga,也好意思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微微俯身,看着容楚的眼睛:“但是我不会。”
“我是喜欢喻少闲,但这不代表我就要让自己成为某种低劣的竞争中的一份子,那实在太掉价了,就算他不喜欢我,也要他亲口和我说,你说了不算,我是纪由心,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oga,你愿意做被挑来捡去的商品,我不愿意。”
他抬起容楚的下巴:“今天的事情没有结束,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宴会我很喜欢,希望你也是。”
说完,慢慢收敛起周身的信息素,将屏蔽等级重新调回a级,缓缓走出了亭子只留容楚在原地喘着气。
夜色慢慢深了,过了二十多分钟,容楚方才调整好自己,踉跄着沿着台阶走下假山,正好看到喻少闲从书房的方向出来,他迎上前去:“少闲哥。”
喻少闲甩开他的手,冷冷地俯视着他:“你记着,今天的事情没有结束,如果你想看看我到底有多看重他,可以继续看着,其它的,去问你叔叔吧。”
说完,便离开了宴会。
他上车之后立刻拨通了纪由心的电话,接通的刹那,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松了口气:“由心,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