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戳戳纪由心:“小纪受得了吗?”
纪由心呆滞地看着他:“真的不能坐车吗?”
梁聪骨子里的文艺细胞按捺不住,一瞬间抓住了可以发挥的点,清清嗓子抑扬顿挫道:“虽然是可以坐车上山,但是攀爬的过程会让结果更加有意义,就像两位一个是长红快十年的偶像,一个是影帝,但是要走到这一步,一定要经历很多前期的打磨,其实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攀爬吧……”
纪由心歪了下头,认真看向他:“是这样的,我十四岁出道就是最红的偶像,喻少闲十七岁第一部电影就拿了影帝,你说的这个攀爬,它是什么意思”
“咳咳咳咳咳。”梁聪猛地咳嗽起来,“我还是多喝点水吧。”
平复了一下情绪,他不服气地抛出下一个问题:“那这样,你人生最深刻的场景是什么?”
纪由心想了一下:“十二岁时在国际舞蹈比赛少年组拿冠军吧,我以后的职业生涯中有很多奖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印象最深的仍然是人生的第一个国际比赛冠军。”
“那你是几岁学习舞蹈的呢?”
“四岁。”
“四岁习舞,十二岁在国际舞台上拿奖,这或许也是一种攀登高峰的过程。”
纪由心一脸顿悟:“你这么说也对,不过我在少儿组也一直是冠军啊……”
梁聪:“……”
他转向喻少闲:“那喻老师呢?也是第一次拿到影帝的奖杯吗?”
喻少闲顿了顿:“是第一次站在镜头前。”
梁聪追问:“你的第一部电影是荣紫导演这种国宝级的导演,之前应该也经历过层层选拔吧。”
喻少闲:“那倒没有,他去学校选演员,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看上了我,用了一个月时间说服我父亲,层层选拔那么费时间的话,我父亲是不会同意的,因为家庭的缘故,就连电影都是在不耽误学业的前提下,用暑假拍完的。”
梁聪:……他到底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好不容易挨到了半山腰,备受打击的梁聪终于可以短暂地远离这两个非人类,自己躲到角落里疗伤去了。
寺庙的条件不比民宿,能腾出来给他们住的不过两个房间和几个通铺而已,喻少闲和纪由心被安排在一间,房间里只有两张单人木板床和一个柜子,入夜气温偏低,这里又没有空调,躺在硬邦邦的床褥上,纪由心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转过身去看着喻少闲,眼睛在黑暗里眨巴眨巴:“喻老师?”
喻少闲竟然也没睡,压着的嗓子越发低沉:“怎么?”
“我睡不着。”
“背书就睡得着了。”
后者对他的提议不满:“你释放些信息素给我,我就睡得着了。”
喻少闲不答,纪由心一骨碌坐起来,披着被子走到喻少闲床边:“要么你和我一起睡。”
喻少闲也坐起身,坚决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里太冷了,我一个人睡会感冒的,我易感期才刚过去,你也不忍心看我生病发烧吧?”
“不行就是不行。”
“哎呀你不要这么防备嘛,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就是报团取暖而已呀!和我这么好看的s级oga同床共枕,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纪由心说着,就要往他身边躺,喻少闲往旁边挪了一挪,随着两人的动作,中空的陈年木板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接触到热源的身体好歹暖和了一些,但喻少闲势要保持距离的样子让他不满,索性又向他身边凑了凑,喻少闲已经快被挤到墙边了,不由无奈道:“纪由心,是真的没人告诉过你和人相处,尤其是和一个alpha相处,要有分寸感吗?”
“什么分寸感不分寸感的,你是又要讨厌我了吗?”黑暗的房间里,纪由心目光灼灼瞪着他。
“我什么时候讨厌……”四目相对之下,喻少闲闭上眼:“下去。”
“我不!”
胡思乱想上了头,纪由心越想越委屈:“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还总是骂我,我怎样你都不满意,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
明明是没理由的控诉,可是纪由心偏偏认真得让人心颤,喻少闲睁开眼看着他,一字一字说:“没有讨厌你。”
“真的?”
“真的。”
“我不管!”纪由心一怒之下翻身压上喻少闲,双手撑在他脸侧重重一拍:“你不准讨厌我,你要是敢讨厌我,我就……啊我去!”
话音未落地,“轰!”地一声响,木板床中间的两块板子齐齐断裂,塌下一个大洞,两人和着尘埃木屑和四分五裂的床板一起掉在了地上。
…………
十几年的旧床终于在今天寿终正寝,纪由心还维持着压在喻少闲身上的姿势,在喻少闲平静的审视中,莫名有些心虚,僵硬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原来是隔壁的梁聪听到这厢的巨大响动,关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敲了两下无人应答,他有些急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进去了?”
“别!”
屋内两人异口同声,然而晚了,梁聪推开木门,只见墙角的单人床已经四分五裂,废墟上交叠躺着喻少闲和纪由心,后者还压在前者身上,他瞬间明白了什么,用手捂住嘴:“二位,虽然我很理解你们ao共处一室,年轻气盛干柴烈火,但这可是庙里,菩萨和佛祖都看着呢。”
“怎么可能?”纪由心反驳,“这么晚了,菩萨和佛祖都下班了,才没空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