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了一个晚上,你还是同样的决定啊?”,苏金石问。
“是的,金石。”,郑子夜点了点头。
“那,我的看法也是没有变,无论是作为你的朋友还是公司合伙人,我就是不能够同意!”,苏金石说。
“金石,这事情两天了,拖不起了,我再不站出去,就要追查到她身上了。”,郑子夜说。
“切”苏金石的鼻子哼了一哼,别开了头,“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本来这个事情就不是你做下的。”
毕竟是经过了反复思想的,郑子夜显得相当地淡定,他当然一早就清楚自己的决定很难得到认同,“她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我,全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她想要继续堂堂正正地站在舞台上,我想,我可以帮她实现。”
他说得情真意切,只是对于苏金石来说,却是根本看不得自己的好兄弟主动要去帮别人背下罪名。
他想着,就激动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如果她还有心的,那问到心里面去,她李媛媛又能够从哪里得来堂堂正正啊?”
“我倒是可以完全地确定,你这一步跨出去,马上就会堂堂正正不了了!而且这个污点一背就是一辈子!”
郑子夜转头看向窗外,稍作沉默过后说到:“金石,说真的,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地自信以后会是怎么样。”
“不过,大概真是到了心里有了认定了的东西了吧,所以做起选择来就不是那么地困难了。”
“金石,我就是很想要去保全住她,我说服不了自己就站在一边,好像这事与已无关。”
苏金石闻言又是激动了起来,“怎么就叫做是与已无关了?啊?”
“那是非要帮她去坐了牢才叫做有关吗?”,反正吧,郑子夜说什么都是不可以说服得了他的就对了。
气氛僵了下来,苏金石无奈地垂着双眼,默默地掏出了一根烟,含在了嘴里,瞥了郑子夜一眼,也分了一根给他。
两人正要把烟点上的时候,只见办公室的门被人用力地推开了。
郑子夜看到唐明宇,惊喜地站起来便迎上前几步,伸手过去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唐明宇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就闪身避开了,很显然此时对于他的意见也正是大着呢。
唐明宇是紧赶着从米国飞回来的,此时的脸色显得有一些憔悴,而更多的却是阴沉。
三个男人,出身并不相同。
苏金石与郑子夜两个人算是相当,家里都没有背景,甚至苏金石家里的情况比起郑子夜来还要艰苦许多,父母早逝之后由爷爷抚养,在爷爷病逝之后,他是靠姐姐打工挣钱才完成了学业的。
而唐家做的是房地产,南城本地的房企里面他们家的规模一直保持在前三位。
可是唐明宇对于接手家里的生意一直抵触,甚至于上大学他故意地就不去选择建筑类的专业,在大学毕业之后也是迟迟地不愿意回家上班,却跟着郑子夜和苏金石在他们三人的小公司里自得其乐。
无奈,身为家里唯一的儿子,辉煌地产集团这个班无论如何是得要他去接下来的,而到了这时,心中仍是不情不愿的他竟又是向家里开出了新的条件,说自己要先去留学两年,就这样他又硬是为自己在接班之前争取到了一份短暂的自在时光。
就在他出国之前,他把自己的公司股份平分成了两份,分别以100块的价格转给了郑子夜和苏金石,退出了他们一起创业打拼的公司。
如今公司已经发展了起来,郑子夜与苏金石,无论是哪一个人都完全可以撑起公司,他也就退得干脆利索。
而郑子夜和苏金石在这之后,仍然将公司的分红平分成三份,照样是转了过去,唐明宇对于他们俩的这个做法也同样是很难一口拒绝,不过在他的要求下,三个人达成了约定,这一份的公司红利公司就只支付到他从米国归来的那一年。
虽然家里亿万家产,可唐明宇一直都是真心实意地跟他们俩做好兄弟,对此郑子夜和苏金石两人从来都是深受感动和倍感珍惜的。
此时,三个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为了向郑子夜表明他们俩是一个同盟的,苏金石还特意地往唐明宇的那一边多靠近了过去。
“郑子夜,你是不是真傻了啊?”
“你就说这种事情是能随随便便地,说代替就去代替的吗?”
“弄不好,哪天还是给人查了出来,结果她还是得要再被送进去,那你说,你说到时候你冤不冤啊?”
“我就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的老妈和奶奶她们啊?不用说这么多了,你赶紧地断了这个念头,就算不为你自己,就为我们,为我们这些人。”
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一时的冲动,容易让自己没有了回头的路,所以唐明宇一开口就是一点也都没有客气,他接到了苏金石的电话,立即就订了机票,他要赶回来努力地劝住自己的兄弟。
他说完,眼睛转而盯着苏金石手里的烟盒,苏金石很自觉地把烟给他递了过去。
接着三个人的手上都点上了烟。
郑子夜听闻唐明宇提到了奶奶和妈妈,眼神也是随之黯了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本该是心事更沉重一些的他比起自己的两个兄弟来却显得还要淡定一些,他仰起头往后一倒靠在了沙发上,轻轻缓缓地吐着烟。
他看着天花板,脑海之中就想起了以前三个人在宿舍里也是这样一起分享过同一包烟的时光,那些简单的时光,真是似水流年啊。
四个人的宿舍,除了他们之外,另外一个室友是高一届的学长,有着自己的圈子玩耍平时不时常呆在宿舍里,所以宿舍基本就是他们三个人的。
说起来也很奇妙,唐明宇这人的身上竟然没有富二代惯常都有着的那些傲慢和自以为是,他反而恰恰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一个人,比如他会主动地帮他们把被套床单打包拿回家去清洗,也常常会从家里给他们打包好饭和好菜回来,大鱼又大肉地,让他和苏金石是欢喜得很。
那时候,就总觉得唐家做的饭菜味道可真是好极了,他们家的保姆真地是很厉害,什么菜都会做的样子。
可此时再想起来吧,又觉得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情了,毕竟也许还有人只怕会做得要更好一些。
有人?
谁?
陶一然?
郑子夜想到这里,连忙地收回了视线,挪了挪身体,动作相当不自然地转换了另一个姿势。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啊,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陶一然来了呢,真是够莫名其妙地,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