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彻本意是相信祁泽阳的,但王轶南同样是他看重的大弟子,而且两人素来感情深厚,根本不可能无中生有,来中伤祁泽阳,所以……
“你说的都是真的?”张云彻眉头紧皱,面色严肃凝重。
王轶南将他在鬼蜮内看到的一切娓娓道来,“弟子在进入3号楼后,被传送到了12层,之后一直在楼内寻找同门汇合……之后亲眼看到林西梵道友将祁泽阳从一片虚空中拉出,将他困住,师弟疯了一样想要杀他,为了夺回他口中的系统。”
“林道友对弟子说过,祁泽阳之前就几次对他下手,在鬼蜮内也曾暗杀过他一次。”
“之前弟子体内还曾被祁泽阳种下过情蛊。”
“什么?可是真的?”听到这里,张云彻再也维持不住镇定,眉头皱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是弟子亲眼所见,确是情蛊不错。”王轶南的神色也很复杂。
“那你们之前?”
不待师父说完,王轶南就摇头,“之前弟子对他也只有师兄弟之间的情分,后来因着情蛊才多有偏颇,现在弟子已经清醒,恢复理智,看待他也不会再包含各人私情。”
“弟子在解了情蛊之后,开始调查林道友所说的那些事情,还曾去狱中看过江阮,证实了林道友所说确非虚言。”
“师父,您曾还记得您收祁泽阳为徒后,在他11岁那年,他曾出过一次远门吗。”
“我查到他去的是江西,江西那座古墓下有座小村子,我去打听,还有人记得十二年前,有一个小男孩去过那里旅游,因为那孩子年纪不大,还是孤身一人,那个村民记得很清楚。”
“而在祁泽阳回来后不久,那座古墓内的千年旱魃就醒了,直接导致几位老天师一去不回,这里面就有长生观的寂尘道长。”
“之前我和林道友去了一次那古墓,带回了大师伯的尸骨,寂尘道长也开口证实了当年旱魃突然苏醒,确实有疑惑的地方,只是时间久远,已无法查证了。”
“你是怀疑这里面有祁泽阳的手笔?”
“师父,如果林道友所言都是真的,那现在的祁泽阳夺舍了当年的那个孩子,那他做出的所有不合常理的事情就都可以理解了。”
两人这一交谈,半天时间就过去了。
三天后,祁泽阳被带到了观内的议事大殿。
张云彻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上,面色严肃威严,眼神严厉,右手肘上放着一柄白色拂尘,一身黑色的宽袖道袍更显得人冷淡威严。
殿内两旁还站着几位亲传弟子旁观,祁泽阳跪在地上,由张云彻亲自审问,列出证据确凿的一件件事情。
“祁泽阳,你可知错?”张云彻问道。
祁泽阳往日温和的脸庞看起来很是憔悴,一双眼睛却满是孺慕期待的看向上方,“师父,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他神情苦涩,“我不知道师兄和您说了什么,但我真的从未做过害人之事,我爱慕师兄,怎么可能伤害他,更不可能对他下什么情蛊。”
“师父,一定是林西梵蛊惑了师兄,林西梵之前看到了我炼制出的破魔之箭的威力,在鬼蜮内相遇他就逼迫我交出炼制方法,我不肯,他就夺了我的法器,还在师兄面前污蔑我,他说的那些事都是无稽之谈。”
“师父您一定要相信弟子,弟子从小跟在您身边长大,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害人之事。”
“至于江西那座古墓,弟子真的从来没有去过,弟子本就是江西人,11岁那年回去只是因为当时年龄还小,思念家人,为了和家人团聚才回去,师父您也是知道的。再说只是山下村民的几句胡乱指认,就能断定那个人是我吗?”他面上言辞恳切,表现的情真意切,眼神更是期盼的看着众人。
旁观的几位同门师兄弟见祁泽阳这样,心里当然更愿意相信他,不由看向张云彻,希望师父可别冤枉了小师弟。
张云彻坐在最上面,面无表情的看着祁泽阳为自己狡辩,这个时候才终于说出一句,“虽然我也不愿相信,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以为我会继续被你蒙蔽?”
祁泽阳心下一沉,但他现在已经毫无办法,没有了系统,他现在必须要稳住张云彻,只有借助凌云观的力量,今后才有可能从林西梵那里夺回系统,这一仗他不能退。
现在的局面反而是,如果他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顺便将林西梵打入邪魔外道,今后在找他麻烦谁也不会再说什么,毕竟他这么“污蔑”自己,他恨上林西梵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师父,连您也不相信弟子所说吗?师兄,师兄我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会害你,你快帮我和师父解释一下……”他面上越发凄苦,笑容苦涩,眼神也变得暗淡下去,却又饱含着最后一点期待看向王轶南。
让人看了就不忍心拒绝,不由得心软。
“既然如此,泽阳,你可敢接受‘炼心三问’!”
“炼心三问”是当初被凌云观祖师发明的一门炼心法术,一旦被施展了这门法术,受术者不能说出任何违心的话语,否则就要受到挖骨剔肉、诛心般的痛苦,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痛苦之下坚持下去。
简单来说,如果在这法术下说谎会痛的生不如死,只有说出了真话才能缓解。
“师父……”祁泽阳不敢置信,脸色一下变得很是难看。
张云彻不为所动,反而看向王轶南,“轶南,你可敢接受‘炼心三问’?”
王轶南立刻站出来道:“弟子愿意。”
见此,祁泽阳的脸色越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