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赵府。
赵汝阳正是一身青袍,立在那明窗前,手中摆弄着一株石兰。
正是盛夏时候,那石兰也开的晃眼,更透露出一段奇香,盈得满室清馨。
赵汝阳低眉看着那石兰花叶,眼神怔怔,却是想起了昨日那闫太阿的请邀…
“既是旧秦之奇珍,亦是陈年之洪宝~”
“赵大人…这般景致可不多见呐~”
赵汝阳看着那盆普普通通的石兰,眼中并无半分波动,只是作声道。
“既是旧秦之孽种,须及时摒弃耳…”
“呵呵~再如何奇葩一朵,百年难见,只可惜了一个出身罢了~赵大人不心疼嘛?”
“老夫为陈齐做事,而非张秦…”
“既如此,大人倒是同我想一块去了~这石兰便送与赵大人了~它的性命可是交予大人了…”
那二人便再无话,闫太阿浅笑着眉眼,看着对面那眼神幽深的赵汝阳…
净窗前,没来由的一阵微风吹散了陈尘…
…
……
官道上,一行车轿正是向北而去,在那中轿内,男女二人正是同乘一处。
张秦忆正是躺在床侧,手中拿着一卷志怪小说,自顾看着,不时行墨点窜,颇为自在。
而那旁处,一身青衫的陈秋雪正是手中拿着一袭红袍,仔细地缝着那断处,时而缝补累了,便松缓松缓手指,偷眼瞧瞧那床上躺着的红疤郎君…
只是方看过几眼,神色便晦暗不已,忧心之色溢于言表,眼中复杂更是要交织出一幅锦图来…
张秦忆感受着那佳人目光,便作声道。
“郡主若累了便躺会儿休息罢~”
而后张秦忆便翻过了身,不再理会那陈秋雪灼灼的目光。
陈秋雪闻声一愣,看着那转过身去的郎君,竟是鬼使神差地蹑足行了过去,脸色微红地躺在了那郎君身侧,怀中抱着那袭红袍,一时间颇感燥热…
感受着身后的窸窣,张秦忆下意识摸到了身侧的短刃,而那佳人却是再无动作,只是安静躺在身侧,他便由她去了,又执了笔墨,自顾看着那志怪小说…
小说情节也只是最通俗的书生与鬼魅相爱的志怪故事,向来的悲剧结尾,却是出乎了以往的窠臼,竟然是写得那书生最后自愿投河而死,化作孤魂与那鬼魅永世永生相伴于忘川河畔…
看着这般胡言乱语的结局,张秦忆一时无言,手中执着笔墨在那末尾处批了一句,曰。
“色授魂与,利令智昏。”
在那张秦忆身后,陈秋雪偷眼瞧着那郎君的批语,也不做声,只是眨了眨眼睛,眼中不知什么在悄悄涌动…
…
……
扬州,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