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本来也没打算杀,他干脆利落把剑扔了回去:“走吧,去地牢。”
地牢建于王府下方,终年不见天日,极阴极寒,这里的守卫必须每隔半年就换一次,否则根本抵挡不住日益侵蚀的寒气。
陆延走进地牢时,就嗅到一股死老鼠的臭气,混杂着血腥味和土腥味,实在让人作呕。他用熏了香的帕子捂住口鼻,这才觉得好上几分。
侍卫在前面引路:“殿下,那三名质子就关在前面的水牢里,巫云国的玉嶂太子和东郦的阙丹太子尚未松口,倒是天水的无忧太子年纪小,已经有些熬不住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地牢最深处,只见前方吊着三名浑身是血的男子,因为遍体鳞伤的缘故,都有些分不清谁是谁了。
陆延走到其中一名气息奄奄的男子身前,出声询问道:“这是谁?”
侍卫在旁解释道:“回殿下,此乃巫云国太子赵玉嶂。”
他话音刚落,只见刚才还昏迷着的男子忽然抬头,身形猛地前倾想咬陆延,如果不是鹤公公快如闪电出声扼住他的脖颈,只怕陆延半边耳朵就被他撕下来了。
鹤公公神情毫无起伏,但细看他那双眼睛流露出了一丝怜悯:“玉嶂太子,行刺殿下乃是死罪,何必牵累家国。”
依照风陵王的脾气,赵玉嶂今日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赵玉嶂却哈哈大笑,形若癫狂:“死就死,我堂堂一国太子,难道还会怕陆延这个卑鄙小人吗?!今日我若不死,将来定要将他剥皮抽筋,百倍奉还!”
陆延不见生气,他淡定挥退想要上前鞭笞的侍卫,用帕子掩着口鼻,一双眼睛光华流转,竟分毫不见从前的淫邪下流:“玉嶂太子好气魄,不过想杀我的人多了,你怕是要往后排排。”
他语罢又走到第二名男子面前:“这是谁?”
护卫这次有了防范,斜身上前隔开一段距离才道:“回殿下,此乃东郦太子柳阙丹。”
阙丹太子年幼之时便以温润如玉闻名四国,又擅诗书丹青,实在是个君子,他被吊在地牢也不见谩骂之语,只是冷冷抬头看向陆延:
“呸!”
陆延敏捷侧身躲过唾沫攻击,不甚在意:“久闻阙丹太子雅名,怎么连吐唾沫都不会,怕是多日水米未进,口干舌燥了。”
他语罢又走到第三名男子跟前,侍卫正想介绍,却被陆延一把推开,没好气反问道:“就剩一个了,还用你说?”
侍卫讪笑:“殿下聪慧,此人便是天水国太子公孙无忧。”
这公孙无忧看起来年纪颇小,脸圆圆的,颇为秀丽,也不知道有没有满十六。他是三人中唯一一个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的:“风……风陵王……求你放了我吧……”
“我好饿……好渴……我想我母妃了……求求你放了我吧呜呜呜……”
听闻天水地处富饶,盛产瓜果,百姓不擅作战,民风淳朴。那边的皇帝皇后统共就生了公孙无忧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养得不谙世事,却迫于仙灵威慑,只能将他送来,不成想被折腾成这幅模样。
陆延有心逗逗他:“本王若放了你,你用什么答谢本王呢?”
公孙无忧闻言哭声一止,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赵玉嶂就冷冷骂道:“公孙无忧!你乃一国太子,怎能雌伏于这种卑鄙小人的身下!”
完了完了,鹤公公内心长叹口气,这玉嶂太子怕是性命难保啊。
出乎意料的是,陆延并没有搭理赵玉嶂,而是似笑非笑望着公孙无忧:“这样吧,你若叫本王三声好哥哥,本王就放了你如何?”
公孙无忧眼睛里还含着泡眼泪,闻言抽抽噎噎问道:“真的吗?!”
赵玉嶂急了:“当然是假的!他骗你的!陆延,你有什么就冲我们来,欺负一个小孩,你简直禽兽不如!”
没错,公孙无忧今年才十六岁,按照巫云国的规矩还没行及冠礼,那便不算成年。
陆延饶有兴趣看向赵玉嶂:“冲你来?怎么,玉嶂太子也想叫我三声好哥哥?”
赵玉嶂气急:“畜生,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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