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思考着,自从罗娆出现以后,奇怪的事一桩接一桩,我的复仇也被打乱了。
车子刚驶进市区,就被陆南琛的人拦了下来。
他们语气都不太客气,“罗小姐,陆总吩咐,您得跟我们走一趟。”
江凡摸着裤兜里的枪,看了看我。
我倒吸一口凉气,想着不能让江凡胡来,顺便也得把老耿给陆南琛送回去,于是同意了跟陆南琛的人走。
手下人开了四辆车,两辆在前面引路,两辆在后面防止我们逃跑,就这样前后夹击着来到了陆南琛的一处会所。
一进门,是一座高山流水的实景,假山都是用翡翠原石做的,经过水流长期的冲刷,隐隐透着玉光。
绕过假山,后面是两个桌案,靠里的陆南琛用来喝茶,靠窗的桌案上面叠了很多层宣纸,陆南琛用来写字。
此时的陆南琛戴了个金丝框的眼镜,俯身在桌案前,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地临摹着字帖。
他没穿西服外套,只剩一件合身的马甲紧紧包裹着衬衣,身体线条被勾勒得一览无余。
罗娆站在旁边研磨,上等的徽墨墨锭,被她两下磨断了。
陆南琛依旧是宠着,一句责备的话也没说。
我正在看罗娆的时候,波刚从另一个房间里大踏步走出来,他被我袭击的那只耳朵包着厚厚的纱布。
看到他也在,我心下一紧,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江凡扶住了我,像是要让我安心一样,他捏了捏我的手。
波刚一见到我,立马冲了上来,“臭娘们,我宰了你!”
波刚还没走近,整个人忽然停下了,黑洞洞的枪口抵着他的额头,他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江凡,咽了口口水。
“你要宰谁?”江凡好整以暇地问波刚。
波刚知道不能硬碰硬,他扭头看向陆南琛,“陆总,这可是你的地盘。”
陆南琛继续写字,他甚至没有抬头,“罗娆,你给波刚道个歉。”
陆南琛此话一出,和我一样震惊的还有波刚,陆南琛是打算息事宁人了,老耿没骗我,我被带走以后,确实是陆南琛让他来接我。
看来,陆南琛反悔了。
可是波刚赔上了一只耳朵,他应该是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我让江凡放下枪,给波刚鞠了一躬,认认真真道了歉。
波刚的表情很不满,他忍了又忍,脸上的横肉都在颤动着。
终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波刚冲陆南琛喊道:“陆南琛!老子一只耳朵不能白丢!”
陆南琛抬头,从桌子上拿了裁宣纸的刀扔给波刚,眼神既冷峻又狠厉,“好,那我给你个机会,你拿着这把刀捅了我。”
说完,陆南琛左手“啪”地一声拍在桌子前方,“来!你先割了我的手,就当是赔你的耳朵。”
波刚愣住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对陆南琛的不满和愤恨。
他不可能对陆南琛动手,陆南琛也知道他不会动手。
波刚咬着牙说:“陆南琛,你为了个娘们要和我翻脸,你别后悔。”
陆南琛一抬手,用力扔掉了手里的毛笔,笔尖残留的墨汁甩到了罗娆衣服上,她吓得尖叫了一声。
陆南琛毫不留情地冲她喊:“闭嘴!”
“波刚,我劝你想好,缅甸不是只有你一个矿老板。”陆南琛威胁道,“你再猖狂也不该猖狂到我头上。”
波刚怒目圆睁,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每一步都恨不得把地面踏穿。
波刚虽然不是缅甸唯一的矿老板,但我知道他至少垄断了半个缅甸的矿场,陆南琛怎么舍得跟他闹掰?
我的目光转移到陆南琛身上,他也正往我的方向看过来,不过他看的却是江凡。
江凡明显感受到了陆南琛能吃人的目光,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枪,问道:“陆总有什么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