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基本属实,除了跟家人来未晋行商外。
“哦?行的什么商?”
“盛齐南地特产雀茶。”
“被抓后为何不明示女子身份,反而甘愿去从军。”
也是,他一个世家子弟怎么会懂得如今的人间疾苦呢:“公子有所不知,我本也是和您同样的想法,大不了承认自己是女子,但当时潼关太乱,和我一起被抓住的男男女女数人,男的适龄的都从军,女的都被卖入烟花之地了,我岂敢认呢?”
“你是亡宋哪里人?”
“丰都。”
“国亡后去了何地?”
“雀州。”
“雀州,雀州……”他手指敲打着桌面,重复了两遍雀州名字。
宋令试探的问道:“怎么,公子,您也在雀州有亲戚?”
魏鸾啪嗒停了手,斜蔑她一眼,不疾不徐道:“我在丰都还有呢。”
是的,您姥姥在丰都。宋令在心底道。
魏鸾忽的起身,对她说:“行了,也累了一天了,你,”宋令听毕抬头望着魏鸾,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纯良无害诚意满满,“……先洗洗吧。”
宋令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起身离开,宋令也忙站起来打算跟上,魏鸾的一个侍女按住宋令:“这是姑娘的房间,姑娘何去?”
魏鸾迈向门外的脚顿了一顿,未回头走掉了。
宋令闻言连忙躬身大声说:“恭送公子!”
魏鸾的两个侍女却并未同去,反而来扶她起身,还对她说道:“姑娘,公子并未有这多礼节,我是莺莺。”
“我是燕燕。”
宋令左右看看俩人疑惑问道:“莺莺姐姐,燕燕姐姐为何还不跟随公子离去?”
莺莺笑道:“姑娘说笑呢,我俩本就是公子唤来伺候您的。”
直到洗过用过膳,被伺候着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宋令依然觉得跟做梦一样。
虽然刚刚换了三盆洗澡水才洗干净,虽然莺莺燕燕嘴上没说,但捂嘴偷笑的表情她都感受到了,虽然她面上佯装无事,但作为一个女人,心中也确实感觉十分丢人,丢大发了。
她蒙住头,心中忽然好多好多疑惑?
最大的疑惑便是,魏鸾为何笃定她是女子,她身上有何特征能让他一眼便认出是女子?
一想到身上,她忽然想起今日擂台,衣袖!她猛的掀开棉被坐起来,拉上右臂水袖,看到一只火红的不死鸟栩栩如生。
宋国国主嫡亲子孙,男于臂肩刺凤,寓意凤凰展翅;女于腕背刺不死鸟,寓意涅盘重生;此乃宋宫秘闻,知晓的人应当不多。
魏鸾母亲文姬在宫中待过,虽为宋宫秘闻,却也从未刻意隐瞒遮掩,她听过或看过当不奇怪。
“那他应该是知晓我的身份了。”宋令喃喃低语。
那他为何将她留下呢?
宋令翻来覆去,只想到一种解释:魏鸾母亲曾经是她父亲的仆;如今反而仆的儿子成了主,主子的女儿如她,成了仆。这么一想,似乎还挺有成就感及优越感哩。
她的存在,会给他多大的自我满足。就这么日日瞅着她,都会有种:哇,人生,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喜悦之感。
曾经你的父让我的母高攀不起,如今我便对你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