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却见秦诺披着件厚袍子站在门口,明显是才起来的样子,头发凌乱,眼神有些朦胧。
“怎么了?”苏浅不由得道:“有什么事吗?”
没有钟没有表,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过看看月色,也该是半夜了吧。
“没事。”秦诺也不进房,只是探头看了看,带了丝刚醒的迷茫,道:“就是来催你快回去休息,这都什么时辰了,明天还要去绣坊,你这样熬着,可怎么是好。”
秦诺本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此时略带迷糊眉眼微敛的样子,更是显得温和。
苏浅自觉有所隐瞒,心里有鬼,见秦诺都已经睡了又特意来喊她,实在有些歉意。
院子里风呼呼的吹过,才从温暖房间出来的苏浅,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外面这么冷,快去休息。“秦诺不由得伸手去握苏浅的手,刚抓上,却又赶忙的放了。
看着苏浅穿的少,只当她该是手脚冰凉的。谁知道她刚从暖气十足的屋子出来,反而是手上暖的和,相反的,秦诺在等着苏浅开门时在门口侯了一会儿,此时的手冰冷刺骨。
苏浅一愣,便察觉了秦诺缩回手去的原因,心里一暖,反而伸手去和他握,同时的回手关了书房的门,道:”回去休息吧,我正好有些困了。”
虽然和秦诺的相处,不过是这十来日的时间,可是初来乍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能有一个温柔守礼的男人始终相伴,想要不动心,又谈何容易。就算心里知道不应该,又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
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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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天很是烦躁了一会儿,可是这一夜,苏浅却睡的十分的安心。
早上醒来的时候,却见秦诺已经起来了,卧房里开了半扇窗子,如何苏浅便突然发现,院子里那棵枫树,一夜之间变了颜色。
昨天好像还是绿的,可现在入了眼的,却是满树灿烂的红色,迎着风舞动,仿佛跳跃的火团一般,让人眼前一亮。
听见苏浅下床的声音,秦诺从外间进来,见她正满脸诧异的看着窗外,道:“怎么样,好看吧?这枫树长了好些年了,早上起来见它变了颜色,我就让人把窗子开了。”
苏浅笑了笑:“挺好看的。”
见苏浅只是芨着鞋连外袍都没穿,秦诺忙将搭在屏风上的厚袍子拿来披在她身上。虽然屋外已经阳光灿烂了,可是开着窗子,毕竟还是有些凉意的。
自己拢了袍子,苏浅看着秦诺喊丫鬟进来伺候梳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他们两,真的是新婚甜蜜的夫妻一般,仿佛秦诺,真的是那个体贴温柔的丈夫一样。从秦老太太屋子里出来时说过的那些话,都已经遥远的仿佛错觉了。
自嘲的笑了笑,还是利落的收拾好自己。
这么多年养成每早晨练的习惯,都已经搁下有些天了,苏浅心中隐隐的升起些惧意,生怕是温柔乡就是英雄冢,看多了大宅门里女人憋屈的一生,可千万不能由着自己落到那个地步。
留在秦府,这没有什么。离开秦府,也没有什么。可是不管哪一种生活,苏浅都不能允许自己仰人鼻息,不能自主。
吃了早饭,苏浅算算,离着交货的日子还有四天,也就是说,完整的时间还有三天,是一点也不能拖了,便道:“相公,我去绣坊了,今天你要出去吗?”
秦诺微微皱了皱眉:“按理手,我是该陪你一起的。不过我这边的事情……”
秦诺这些日子,也都是早出晚归的,虽然苏浅从来没有问过他在忙什么,不过知道也肯定是正经的事情。这个男人虽然并没有怎么插手秦家的产业,一只敛着锋芒的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却也并不简单。
光是秦诺叮嘱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容天,苏浅便完全不敢将他看见一般的下人,言谈举止间,那男人表现出的,虽然恪守着下人的本分,却是自有番令人不敢忽视的气势。
“你不用担心我。有容天帮着我就行了。”苏浅笑了一笑:“更何况,攻心为上,我又不是去打架的,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再看了眼秦诺,带着些调侃的笑了:“不过要真是去打架的,相公也帮不上忙吧。”
秦诺那身子骨,就算是健康活蹦乱跳的,在她看来也是文弱的很。真要是到了动手的时候,还是往后站吧。
眼睛不禁的往容天身上一斜,道:“不过相公,容天我可得再借两天,也许真能派上用场。”
这个时候,院子里除了容天临霄和小五漪纹之外,还有其他的几个丫鬟小厮坐着杂活,秦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对容天道:“容天,浅浅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跟着三太太,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看着她别伤了自己就好。”
虽然没有见过苏浅和别人动手,可是有时早上从房里冷眼看着苏浅在院中挥拳,却是怎么也不觉得那是她所说的强身健体的运动,那一招一式之间,总觉得带了丝狠戾。
容天垂首应了是,道:“三少爷,您放心。”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自然是有数的。
说要拉拢容天,苏浅觉得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不过拉着他给自己做点事情,在不妨碍秦诺利益的情况下,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而且这个事情,正需要一个对这个年代,对秦家十分了解,又伸手不错的男人。
既然秦诺也有事,那么还是像往常一样,送苏浅到了绣房,便乘车离开。
苏浅到了绣房,虽然心里有准备,还是难免有些伤感。